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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江菱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随即便走出了屋外。外面已经散了大半的人,唯有一个荣嫔和一个德嫔坐在外面饮茶。荣嫔仍旧是那副平静无澜的样子,但这回却带了四个大宫女过来,似乎是为了防止上次事情再次发生。宜嫔和惠嫔已经离开了,德嫔端着自己的那碗茶,却不喝,只是反复地朝外面张望,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江菱不打算和她们有什么交集,便欲从侧门离开。
忽然侧门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刚好跟江菱打了个照面。
德嫔猛然站起身来,将茶盏搁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
小太监与江菱擦肩而过,走到德嫔跟前,打了个千儿,道:“回德主子,事情已经清楚了,在热河的路上,确实有人与她见了一面,还哭哭啼啼的,似乎便是主子要找的人。”
荣嫔停止了捻动佛珠,看着那位小太监,等待他的下文。
小太监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德主子您猜怎么着,那人是太医院里的太医,而且刚好是前些日子,给贵主儿确诊心疾的两人其中之一。这事儿可也太巧了,果真有这么巧的——”
德嫔阻止了他的话头,道:“行了,你下去领赏罢,没你的事了。”
小太监应了声,便径自离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半个多余的字。
荣嫔这才站起身来,问道:“人是你安排的?”
德嫔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安排的。”过了片刻,又笑了一下,续道:“你也认为事情太过巧合了,是么?但主意是太后想的,那位‘奸夫’也恰好如太后所愿,在半路上出现了,我一个小小的嫔,哪里能有这样大的能耐。这回可好,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对贵妃不利,如果你是贵妃,你将会如何自处?”
荣嫔摇了摇头,道:“我亦不知。”
德嫔冷笑道:“且收起你那副慈悲的模样罢。前儿我使计让贵妃暴露的时候,你不也在旁边看着么?惠嫔的痛处,凤藻宫里的机锋,全都在此时撞上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把心思动到我的身上,借我的手让自己染了心疾。当时她要是真的染了心疾,被凉水一浸,现在就该毙命了。太后可不是傻子。”
荣嫔沉默良久,才慢慢地说道:“看来我是该走了。”
德嫔冷笑了两声,招过一个大宫女,低声吩咐了两句话,随后便走到里面去了。
荣嫔亦朝身后的大宫女吩咐了两句,在原地等了片刻,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便径自离开。
江菱站在拐角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刚刚那位小太监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恰好是要离开的。但因为小太监走得太快,她又不想跟人迎面撞上,便在拐角处避了避。刚避了片刻,荣嫔又带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只能继续避开。等到荣嫔走远了,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德嫔的声音:
“贵主儿是荣国公府里出来的,理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旁的话我也不多说,只有两件事情,是要教贵主儿好生记住的:第一件,是当日替贵主儿看病的其中一位太医,与那位答应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现在贵主儿想要撇清干系,推脱自己毫不知情,也是不可能的;第二件,是宜嫔打定了主意,要将当日凤藻宫里的恩怨,同贵主儿清算干净。贵主儿要怨,就怨宜嫔好了。告辞。”
江菱第三次侧过身子,避开在阴影下,看着德嫔带着宫女们离开。
直等到德嫔带着人走远,依稀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背影了,江菱才欲离开。但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宫里又传出了一个声音,有些微弱,似乎是抱琴:
“……姑娘,姑娘,府里人说,要将黛玉、湘云、宝琴几个姑娘一并送到宫里来。明年三月的秀女名单上,应该会有她们几个的名字。姑娘莫急,路是人走出来的,太太那里自有主张。”
林黛玉的名字一出,江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那小性儿,要是真进了宫,怕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不行。
江菱又折返回去,闭上眼睛,身体一点点地漂浮起来,藏身在了屋檐之下。这里恰好是拐角,又是拐角处最高的那一座屋梁,很少有人经过;即便是有人经过了,也多半不会朝上面看。
天空已经开始变阴,似乎要下雨了。
江菱找到藏身之处,便靠在宫殿旁边,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仍旧是静悄悄的,仅余下贾元春和几个心腹大宫女的呼吸声。江菱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贾元春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会是黛玉、湘云、宝琴?明年可不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她们进到宫里,妥当么?”
三年一次的大选,是在给皇帝和宗亲选妃。
一年一次的大选,是在给宫里挑选女官和宫女。
里面的声音又歇了片刻,才有一个稍微陌生的声音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妥不妥当的。现如今保住大姑娘的贵妃之位,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二姑娘和三姑娘自然是不成的,但几位表姑娘,却还是能试上一试。宝琴姑娘那里怕是有些不妥,但黛玉姑娘和湘云姑娘,既无父又无母的,把她们的名字挂在荣国府里送选,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贾元春沉默了许久,又问道:“那老太太怎么说?”
那个稍微陌生的声音道:“老太太那里还没发话,但瞧着意思,怕是不愿的,黛玉姑娘也是她的心头肉,湘云姑娘又是她的本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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