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爱意新生(1/1)
不久,夕阳西下,层层红霞似赤红的鲤尾招摇在山水之间,浮光跃金,暮云合璧,方观卿与樊若梨坐在竹筏之上,时而醉听箫鼓,吟赏烟霞,时而空叹兴亡,漫嗟荣辱,不觉时光流逝。
樊若梨嗅着杯中茶香,满目翠峰如簇,落日熔金,心醉在其中,仿佛喝得不是茶,是甘醇的美酒,她也愿沉溺其中,让钟灵毓秀涤净身上每一寸污秽,洗净每一分痛楚。
“王姑娘,方某心中有一事藏在心中,今日想讲与姑娘听,不知姑娘愿否?”方观卿似乎也有些醉意,红霞燃着他明亮的眸。
“这有何不可?我求之不得。”樊若梨笑盈盈道。
“方某与姑娘共处之时,常有相见恨晚之意,我敬慕姑娘已久,常想与姑娘一世为伴,不分你我。”方观卿用委婉的言辞把自己的情思告诉她。
樊若梨含笑望着他,没有往深处想,只以为是他触景而发的感慨。
方观卿接下来的话更为了当。
“姑娘出自大方之家,定不愿为人之妾,但我保证,若姑娘愿嫁入方家,方某定竭尽全力,不让你受半点辛劳。”
樊若梨的笑容凝结,当反应过来方观卿的用意时,笑容变成了木然。
潺潺的河水此刻都要静止了,远处的山好似摇晃起来,樊若梨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方观卿已经推开小桌,移到她的身边,将手覆在她的手上。
“方某倾家荡产也要风风光光娶你入门,待你腹中孩儿如己出,我,方观卿发誓,会给你一生的幸福。”
方观卿握着樊若梨的手越来越紧,眸光深邃而坚定。
“不管你曾经遭遇过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它再次发生,你只需要陪在我身边,我会帮你抹平过去所有的伤痛。我一定要猎取科名,做一方官员,让你过上最踏实富足的生活。”
樊若梨呆在那里,已经失去任何思考能力。
按理说,方观卿态度的转变,无时无刻的关心,细致入微的照顾,甚至有意无意身体的碰触,时不时的暧昧,放在任何女人眼里都能看出几分。可樊若梨不知是对情爱的木讷,还是被悲痛冲乱了思绪,对方观卿突然的示爱感到无比震惊。
夕阳余晖染红樊若梨纯白的裙,晶莹的白玉耳坠闪闪夺目,肤若白雪,眉似弯月,晶亮的大眼睛眨都不眨,满眼裹着一层难以置信的惊异。
方观卿以为她是因为意外而惊喜,笑着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
唇上突然降临异常炽热的温度,樊若梨没有抗拒,只是眼泪刷刷地不停流下来。
樊若梨没有拒绝的理由,方家人救了自己还救了肚中孩儿,还愿娶她入门给她一生的依靠,这是用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的大幸。
纵然心知不可有一丝委屈,可樊若梨的泪不受控制地绝了堤。
她努力想将脑海中的男人逐出脑海,然而凌浩宁的脸仿佛近在眼前。
好似正在吻着自己的人,不是方观卿而是他。
樊若梨倾尽一生,用完璧之身将全部的一切献给了凌浩宁,忍辱负重,南征北战,深爱他二十余载,却连一个吻一句情话也未曾得到,还差一点命丧黄泉。
而眼前的方观卿,相识不过百日,身负救命之恩,收留之情,不顾自己被玷污过的身体和肚中不知何人的孩子,竟发誓给予自己一辈子不曾歆享的幸福。
可为什么偏偏忘不掉,为什么不甘心,为什么朝思暮想的一切不是出自最爱的人。
此刻太快太突然的幸福,与过去太久太深刻的悲伤,凝结捆绑在一起,纠缠贲张,让樊若梨失去任何反应的能力,只有眼里的泪一层又一层。
方观卿本想加深这个吻,却在嘴角尝到一丝苦涩,才意识到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莹莹啜泣。
猛然将她拉开,见她涟涟的泪水,心一下子慌了。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是我错了。”方观卿没有想到她会哭,责备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怎么能够不管她的意思强人所难。
方观卿再次把她揽入怀里,试图用体内的温度止住樊若梨身体的颤抖。
他的连连自责,没有让她停止哭泣,眼泪一股又一股接连涌出,打湿了方观卿的衣衫,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要哭尽一般,樊若梨手中的茶杯滚落,瞬时沿竹勾滑入河底,茶水洒满新买的裙衫,和樊若梨的泪水一样不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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