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赔礼(1/2)
秦念闻他此语,一时间竟是不能言语,只觉得胸口有什么情绪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往上翻涌,她只能伸手扶在他肩上。
白琅一动不动,过一阵子,却突兀道:“你方才那一跤,可是跌伤了?”
秦念不意他说起这个,一怔方道:“我又不是个瓷人儿,哪里这般容易就要跌伤呢。”
“我原以为你是疼哭了的。”白琅有些讪讪,道:“后来见你走得飞快,也只当你是因了赌气方不顾疼痛……”
“好郎君!”秦念忍不住笑了,嗔道:“我哪里能这般要强!若果然是跌伤了,不论旁的,首要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待你扶我,必挠你一脸花儿的!”
白琅却不笑,乌眸望着秦念,道:“你果然要抓我?”
秦念一时把不准他这言语是不是认了真,也不好接着玩笑。及至判断他实是闹着玩儿,已然木怔着摇过了头了。
“我便知晓……”白琅说着,将她抱了起来。秦念的长裙垂下去,正好掩住赤着的腿脚:“我的娘子虽然凶悍,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秦念脸色微红,道:“方才……是有些失态了。”
“无妨的。”白琅道:“我能猜到……这样的事情……只是,我身边,实实只有你这一个啊。”
秦念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她被白琅慢慢放在榻上,他拖了锦被过来,将她的腿足盖住:“莫要受了寒。来日我不在府中,你若有什么不快,也万不要作践自己身子。”
秦念只得点头,想了想,却补上一句:“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走。”
白琅一怔,失笑道:“你……”
他言语不曾说完,外头的脉脉便急急叩响了门扉,言语之间,却是李氏来了。
秦念与白琅对了个眼神,心腔子里原本的无尽柔情,这一霎全作了飞灰泡影。李氏待她,那是有礼安顺的,但李氏那位宝贝小娘子的行止,实在是惹足了秦念的厌。
若说她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人的话,那位白瑶,便一定能位列其中。
李氏如今过来,怕是要替她求情的。秦念实在不想见,然而长幼有序,她若是拿乔不见,日后叫人听了也要说她不是的。只能轻轻叹一口气,白琅会意,起身将她鞋袜取来,道:“我先出去一会儿。”
他大概是怕他在场影响了什么吧?秦念垂下眸子,轻轻应了一声。
进门的李氏与出门的白琅自然是要打个照面的,然而什么话却都没有说。她见得秦念时方才开口,可是未及出声,人已然跪了下去。
秦念便是再如何厌憎白瑶,遇得这般情形也不敢怠慢,忙上前,要扶李氏起来:“庶母,何必这样多礼,直折杀了小辈!”
李氏的膝盖却如同长在地上一般:“老身教女无方,冲撞兄嫂,实在是对不住娘子温和的心思。这一跪,是为了那贱胚子跪……”
“哎……”秦念听得她提到白瑶,便觉得搀着李氏的手,收回来也不妥当,不收回来,又不妥当,只得道:“庶母,她是她,您是您……”
“娘子此言差矣。她是我生下的,是我养下的,她做的事儿不通情理,有多半是我的错处。”李氏垂着头,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今日的事儿,想来娘子不能轻易释怀。老身是来赔罪的,自然是要说一个明白。”
秦念听到这一处,已然明白了李氏的心思,不由展颜,微微一笑道:“庶母起来说——脉脉,取热酪浆与庶母暖暖身子。”
脉脉应声出去,转瞬回来。李氏接了她手上的酪浆,声音微微颤抖:“那晚儿的事儿,老身觉得,实在有必要同娘子说个清楚,您莫要误会三郎才好!说来,这还是老身造下的孽……”
“庶母请说。”秦念心中动了动。
“那是我兄长的女孩儿。”李氏道:“如娘子所知,也是个贱籍的,只是因了我,有时来府上走动,身份也尴尬……三郎是个和善性子,也不同谁特意说这些个,她随意行走便也不怎么有人管。”
秦念微微颔首,听她接着说,李氏又道:“也不知这小孽障什么时候对三郎生起心思的,每一回来,都往三郎的窗下徘徊。老身看着蹊跷,然而偏也不好说,须知三郎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她又生得挺好看,万一……那可怎么了得?须毁了白家的清名!呵,说来也不怕娘子见笑,老身是宁可死也不能毁了家中的名头的,我阿瑶还不曾许人家,若是兄长闹出这等事儿来,断断说不上美谈……她又是个庶女,今后可怎么寻个好郎君?”
秦念轻声喟叹道:“做爷娘的,多半是有了这些心思。只是……这如何称得上作孽呢。”
“我正是怕这样的事儿,便同阿兄说了,将她许与了一个乐工。此事定下之时,三郎正在边军之中,是一丝儿风声都不知晓的。晚儿说来也是个痴情人,她一个贱奴,人出不去,信也出不去,索性……便把自己了结了。临终之时,留了一封血书下来,彼时我方才知晓,这小孽障竟对三郎情根深种,实在是作孽!”
秦念道:“可三郎……待她好么?”
“我看来是同待自家的堂姊妹们相似的。”李氏苦笑:“容老身说一句——娘子啊,您且想想,三郎也只好这般待她,若是居高临下如主视贱奴一般鄙夷晚儿,那不是三郎的教养能做出的事儿。可晚儿这般人,素日少受人正眼看待,又久恃貌美……难免生了些妄念。”
秦念终于笑了,道:“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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