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隐隐不安,即传噩耗(1/3)
远庆九年十一月,太子薨逝,废后“哀伤过度”紧随而殁,天子也频发喘症卧病在床。
据后世史官记载,大隆高宗帝在位时恪守勤勉,十余年间,无论寒暑雨雪未止早朝,唯远庆九年冬因疾不能下榻,才有罢朝之例。
这一日王公贵族、文武朝臣依时候朝,却并没获允列班御门,才听闻天子卧病之事,一时气氛十分紧张。
天子身患隐疾之事并没广为张扬,这回突然卧病,破天荒地终止早朝,难免使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晓得天子治政勤勉,若非迫不得已,绝不会罢朝,难道说天子之症急重?
储位空悬,龙体有危,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未必不是天子故布疑阵,用以试探几个皇子有无争储的意图,故而,虽然朝臣们有所议论担忧,却还没有到大乱阵脚的地步。
虞沨与苏轹两个天子信臣就成了许多朝臣打探虚实的渠道,正阳门外,两人被人群围得严严实实,偏偏打探的人又不好直问不讳,所以应付的人就更加虚以委蛇。
左相韦记好容易才把虞沨从几个侍郎的围堵中拉到一边儿,刚问了一句“听说世子昨晚在宫内当值?”就看见虞沨忽然摆了摆手,大步往前,韦相愣怔了足有十余息,大是沮丧地叹了口气,又思疑着,世子这般晦莫如深,难道天子真的病重?
虞沨是忽然瞧见庆王携同福王,正要登上庆王府的车與。
他远远一眼,就见福王神色很是沉肃,庆王的脸上飞快掠过一抹狡诈。
世子心中突生不安,很微妙的感觉,让他不及多想,抬脚就赶了过去。
福王一只脚已经踩上了踏鞍,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站定后回头。
庆王也转过身来,清晨并不太明亮的天光里,他的眼中似有沉晦的雾蔼。
“远扬,我正邀二哥去敝府小坐,远扬莫不一同?”说话的是庆王,他一手负在身后,话说得很热切,只给人的感觉怎么也像是在敷衍。
虞沨冲庆王拱了拱手,目光就看向福王,这时隔得近,越发看清了福王眉目间的沉重。
“我也正好有事寻福王殿下,真是巧合。”虞沨装作并未察觉庆王的敷衍,打算顺水推舟,做一回不识趣的人。
“是我有事与四弟商议。”哪知福王开口婉拒,带着歉意地冲虞沨一笑:“只好让远扬稍候一时,这头事了,我再去楚王府拜访。”
虞沨微微一怔,有些孤疑地看向福王,却见他颇为坚定地颔首,只好说道“也好”目送着福王登车远去,世子好一阵没有松开眉头。
心里那种极其莫名与不妙的预感,便像这日晨间湿厚的寒气,一直逼压在胸腔。
当两位亲王到了庆王府的内书房,刚过辰初,屋子里依然一片沉晦,需要点燃灯烛,因赶早朝,一般不及用膳,故而庆王很尽地主之谊,未谈正话时先让人上了早膳,今日罢朝是突发状况,厨房还没有准备,也就端上来一锅加了牛肉的汤面。
兄弟两个囫囵填饱了肚子,丫鬟们又沏上热茶,福王品了小半盏后,这才将昨日审问艾氏的经过说了一回。
“二哥瞧瞧,我当日所言千真万确吧,老五的确包藏祸心!”庆王满面愤然,重重拍着案几,指上那枚牦牛角雕蟠龙扳指碰在案上“梆梆”地响。
福王心里是存在猜疑的,不过他也知道若真凶的确是五皇子,艾氏一旦被扣,这事也就只能再瞒一、两日,为了以防老五心生戒备亡羊补牢毁灭罪证,必须占得先机,所以,他才赶在今日就与庆王“协商”实际上是要试探这事是否庆王的阴谋,嫁祸老五,挑发他与老五争锋相对,好坐收渔翁之利。
“艾氏供出了几人,未知四弟那耳目可在其中?”福王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名单,递给庆王。
倘若艾氏是庆王的人,她的供辞当然是庆王所授,所供之人势必是庆王拟定,其实名单上的人名全是虚构,庆王看后必然知道福王是在试探,猝不及防,神情上难免会有变化,或者惊讶,或者了然,或者嘲笑,总会泄露一二。
故而,福王暗暗关注庆王眉目之间。
但并没看见庆王的神情有变。
他只是细细看完那张名单,摇了摇头:“我的耳目不在其中,到了这时,我也再不瞒二哥,他的真名我可以告诉你,还有那日与老五商量计定的几个幕僚,他都一一列举出来。”庆王说完起身,转去一旁书架,举臂拿下一本书册,抽出一张名单来。
福王并没看见庆王在转身之际,唇角才扬起的那抹嘲讽。
其实庆王并不知道与艾氏联络的人员,真没看出福王的名单有假,可是他在设计之时,就已经预算到福王并不会轻信他的说辞,势必会怀疑是他在背后布局,让福王与五皇子蚌鹤相争,如此才好,因为福王心有忌防,生怕踩中他的陷井,便不会把他早知这一桩阴谋并提前揭露之事告诉旁人,接下来的戏才好继续开唱,让世人尤其他们的父皇信之不疑。
福王越是警慎多疑,就越不会轻率地与庆王统一战线,不得不说,庆王对人心的洞悉的确有他独到之处。
福王看着庆王递上的名单,眉深似锁。
艾氏其实并没有供出当日商量计定有哪些幕僚,这也合情合理,她如果真是德妃母子的棋子,应当也只识联络之人,顶多就是宦官宫女,或者家奴管事,哪里会把五皇子府的亲信幕僚名字一一摸清,但若庆王这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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