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当真死了?不敢置信(1/3)
“我竟然能把三老太太气死?”
二月还不至春光明媚时候,又才是巳初,庭院里的霜雾还未散尽,天光尚且有些阴晦,因着老王妃昨晚“不适”早嘱咐了今日不需晨省,旖景却仍是辰初梳洗妥当,才安排好关睢苑里的琐事发放了对牌,一手还拿着针线衣料,一手指向自己的鼻尖,满脸莫名其妙与不敢置信。
传话的春暮却没见主子有半点焦急,她自己倒越发不安,将晴空的话又仔细转述道:“舅三太爷在叫骂,几位舅老爷、舅太太披麻戴孝跪在门前,一帮下人拥堵着哭闹,说的就是舅老太太昨儿个被世子妃气着了,回去就喊心口疼,晚膳都没用先睡下,还不让请医,起初看着也不算严重,就给服了仁善堂的清心静神丸,哪知大早上卯正,就发现人已经绝了气息。”
祟正坊内虽只有两家,已是上昼,门前总有些行人图道敞路平打这儿经过,再者出去就是青雀大街,经口口相传,不少闲人立马赶来看热闹,甚至有的高门望族听说了消息,有的是打发奴婢来打探,也不乏唯恐天下不乱的下人自发来观望,总之已是引得许多指点猜疑。
见旖景仍是不以为意的模样,春暮险些没有跺脚:“世子妃,舅老太太到底是长辈,舅太爷又不依不饶,当众指责您,这名声可不好……怕是连王爷与世子都会被御史弹劾,宗人府也不会坐视不管。”
夏柯却还冷静,沉着声说道:“昨日可有许多人看见,是舅老太太先逞凶,想对世子妃动手不说,还辱骂责打老王妃,世子妃才令人将她驱逐,并不是无故对她不敬……女子嫁后丛夫,说句不该说的话,便是国公府的人对王府尊长不敬,世子妃也只能维护夫家,更何况舅太爷是老王妃的娘家,论来与世子妃又隔了一层,世子妃的言行并无不妥,分明是舅太爷一家无理取闹。”
秋霜微蹙着眉,见春暮急得直拉夏柯的衣袖,说了句折衷的话:“夏柯之言虽说有理,可昨日在场目睹的尽是王府的人,外人只怕也不会相信一面之辞,再说流言蜚语可不会顾及是非黑白,御史言官也能依靠风闻奏事,关系宗室声誉,怕是太后与圣上也是不好一意偏向……王爷与世子都入了宫,世子妃应当拿个章程,总不能任由舅太爷一家胡闹诽谤,让等闲人议论纷纷。”
秋月咬牙捏拳:“长史官已经出面,要请舅太爷一家入府理论,他们却不理不踩,分明就是要借人言议论让咱们难堪,诽谤污篾世子妃,依奴婢看来,莫如把他们驱赶,或者直接让审理正拘了他们问罪。”
“不能如此,大不妥当,舅老太太过世,人心总会偏向于他们,世子妃若太强势,岂非更会引人言非议。”春暮又去拉秋月的袖子,最是惊慌失措,生怕旖景冲动之下任性行事。牵涉到一条人命,又是长辈,就算世子妃有理,这般强横就先落了不是。
四个丫鬟的目光或者焦灼、或者沉静、或者忧愤,尽都看向仍盘膝坐在炕上的女主人。
世子妃在万众期待下,却仍是一句:“三老太太真被我气死了?”
春暮险些没哭出来:“舅太爷一家再大胆妄为,也不敢拿这事作假。”正猜测着看来世子妃这回也是慌了手脚,到底还是不满一年的新妇,往常虽然沉稳,这么大的事也有些扛不住,正要建议着该请谢嬷嬷与杨嬷嬷两位经过事的来商议,却见旖景总算收敛了疑惑,眉梢微微一挑。
“夏柯,三顺是不是说过恩义伯有个侄子人在景阳,打理着家族产业?”恩义伯便是三老太太的嫡亲兄弟,这位侄子是年二太爷的庶子。
夏柯连忙答了声是。
旖景再一挑眉:“既说是今早才发现三老太太亡故,三太爷领着家人忙着来王府讨公道,想来是还没来及报丧……你去一趟镇国公府,见见世子夫人,将三老太太的事知悉,再将昨日事发经过也告诉夫人,王府这头不需夫人废心,三太爷一家来了咱们这儿讨说法,留在外城谢府的都是没经事的晚辈,国公府的女眷们也该去帮衬着,恩义伯府隔着远,消息一时送不到,既然有三老太太的家人在锦阳,也该让他去上一趟。”
又对春暮说道:“嘱咐大小李婶,让她们将关睢苑里手脚灵活的下人集中,等会儿随我去荣禧堂。”
“荣禧堂?世子妃是担心舅太爷领着人冲撞了老王妃,莫不如让老王妃来关睢苑才是万全。”春暮却不像夏柯只是应诺,依然忧心忡忡。
“不是大事,让祖母回避来关睢苑反而不妥,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祖母昨日也被三老太太气着了,今日更不能让人打扰闹腾着她老人家。”旖景胸有成竹,又嘱咐秋月:“你告诉晴空,让他遣人去正阳门,把我这番安排一一转告灰渡,说三太爷一家我会绊在王府,转告世子便宜行事。”
众人领命而去,旖景才在秋霜的服侍下换了件素净的袄裙,披上白狐皮的斗篷,捧着手炉带领着一帮“手脚灵活”的仆妇浩浩荡荡往荣禧堂去。
神情上并不见端肃,唇角反而噙着微妙。
上一世她嫁给虞沨,自然也随着老王妃去过镇国公府,对三老太太的印象倒不似这一世般领教深刻。
当年谢琦入仕并无坎坷,三太爷夫妻即使不满镇国公兄弟的“无能”矛盾却没激发到分产别居、势成水火的地步,旖景无非觉得三老太太有些阴鹜不好相与,没怎么上心,更不知道这两人的险恶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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