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 推心置腹(1/2)
因为雪的反光,林子里还沒有完全黑下來,打得分外胶着的两人,看來就算打到日出也分不出个伯仲來。一击过后,二人很有默契地收了架势。
斯墨倒是先犯了统兵打仗的教官病,给冰镜拆分讲解起动作來,“刚才那一招直刺过來,我必然回剑來救,倒不如先斜下横扫,趁底盘不稳,再刺将过來,我必然躲避不及。”
冰镜的脸颊泛着两抹绯色,显然还陶醉在刚刚的激战之中,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大理石似的一张脸都变得异常生动,“说的有理。可我刚才明明见你后背空虚刺了过去,你居然反手背剑來挡,难道是有什么神通?背后长了眼睛?”
“剑术的基础还是看身体的反应,这來不得半点花俏。都要从儿时每日训练慢慢积累。特别是两军对峙展开肉搏,如果你不够有力,就不能一击制敌;如果你沒有耐力,就很容易被敌人拖垮;如果你反应不够快,就算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经验,沒什么值得夸耀的。你身为一族之主,更沒有知道这个的必要。”
“一族之主?”冰镜居然笑了,笑得很是刻意,就好像攒了许久的笑都在瞬间爆发了,“你一个猎户剑术不错,说起行军打仗也头头是道,这是不是你们书里常写的世外高人?话说,你不会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沒有吧?天色已晚,不尽地主之谊?”冰镜沒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靠近林子边,有间暂住的木屋,只是相当简陋,多半不合镜王兄的意。”
“合不合意我说了算,你且前面带路便是。叫了我为镜王兄,我上门讨杯酒喝也是合情合理吧?还是说……你有所顾虑?我弟弟他可是被你‘金屋藏娇’了?”冰镜身体前倾着,头歪着靠得很近,鼻息几乎喷吐在斯墨的脸上。
“现在走不了。”
“怎么?”冰镜眉毛微挑。
斯墨也不回答,顺手捡了个石子朝着半空抛了出去,立时天空中石子所过之处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原來你是怕这个?一点雕虫小技。听说你们在打架之前也要清场子?我们设结界,一为了不打扰你们生活,二为了不被你们打扰。好了。”也沒见冰镜结什么手印,或是念动什么咒语,“林子边是在这边吧?你干什么去?”
斯墨原是还想着躲在树洞里的小雪狐,那小家伙见他矮身來看,登时不顾腿上的伤,伶俐地窜到了他的肩头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斯墨的脖颈上蹭了又蹭。
斯墨将它捉回怀里,仔细验看了伤势,果然又有了裂开的迹象,忙把它塞进了怀里。小雪狐却像是來了精神,小脑袋拨浪鼓似的往外探瞧,对上冰镜冰蓝色的眼睛,就又猛地把头缩回去,像淘气的学生见了严厉的老师一样。
“是惦记着这个畜生?!”冰镜鄙夷的轻哼了一声,“这些个族里的败类,根本不值得同情。一味懒惰求欢愉,不思精进修炼,退化得连个人形都维持不住,活该被人猎了剥皮当褥子。对了,你不是猎户么?怎么养起猎物來了。我警告你,只要让我看见它落了单,我就马上送它归西,说到做到。”
“你们这兄弟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对同族如此寡情。再看小璃,平时多温和的性子,见人贩卖狐皮,一口就咬了上去,要不是我拦得紧,那小贩八成早见了阎王。”
“果然是我弟弟。他在天山上可沒少因为这个善良温和的性子被父王骂,可这是天性使然,我也不觉得弟弟一辈子保持这样的品行有什么不好。难道一个个眼里只有杀伐决断才是好的?这样的事有我一个來做就可以了。特别是从他下了天山之后……”冰镜的目光闪烁而迷离。
“我不知道他在山上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遇到他时,他应该是受过很大的打击,除了回忆起和你的美好日子之外,也从不提其他,更不提为什么下了天山,來到人间。”斯墨很是宠溺地揉着小雪狐的头,小家伙很享受地眯起眼睛。
“家丑不可外扬。冰狐一族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可我万万沒想到他会毫无征兆地就下了天山,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想,很多路可以走。唉,我这个弟弟,听话的时候什么都听,可一旦固执起來,还真是主意大得很。”
“也许并不是毫无征兆,而是你忽视他太久了。刚才你说他无力无能?我只能说你错了,彻底错了。至少他到人间來之后,学会了什么是责任,学会了有担当,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灵力,他极力地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尽管这里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丑恶,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去融合,最难得的是,他从不改变自己的初衷。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他做的再怎么好,也是沒有用的。四个字就可以杀了他:人妖殊途。你不会是真的和我弟弟产生了感情?!才多久不见,他的口味就变得这么重了?你不知道?神为了让妖界和人间彻底分割开,是不允许妖混迹人间的,他早晚会灵力尽丧,甚至丢掉性命。你们人类去了天山也是一样,也许呆上一天就是一年,呆上半年回來,连个认识的人都不会有。”
“到了。”斯墨先一步推开了木门。
冰镜还是头次进入到一个人类的居所,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低矮简陋,除了用毡子铺的炕沿勉强可以坐下,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沒有,并且,这里未免太热了些……
等斯墨抱着一捆干柴再进來的时候,冰镜已经像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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