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044章:相思泪染胭脂雨(下)(1/2)
林娴扭头看林珠,在烛影里撇嘴冷笑:“虽是亲戚,但杨氏和她妹妹关系一向不好。女人间总爱较个高低,比容貌、比家事,比丈夫,比儿女。一比到底。”
林珠会意,点头笑道:“风光峥嵘险处生。我们以前冒险在刑场、悦来客栈,欲灭褒姒而不能。世事如棋,现在又得亲近这个贱婢了,真是。”
林娴双目灿灿,在摇曳烛影里光华流转:“算她命大!”
林珠又道:“若是她惹恼了燕虹那个吃货,燕虹难道不会杀她?”
林娴得意地冷笑:“燕虹若是杀了褒姒,杨子叶的联姻梦也会破灭。”
林珠拽拽林娴衣袖,问道:“褒姒若是死了,褒洪德会恨上燕虹是吗?”
林娴点头称是。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计划的全是如何亲近燕虹和褒姒的细节。直到林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说是乏了。林珠熄了烛火,掩门离开。
漱芳阁宽绰的敞院布置精美,细致的廊坊漆红烤蓝,粉饰一新。阁外花坛里各色奇卉争奇斗艳,阁内帘幕重重遮挡轻寒。
燕虹气呼呼地在丫头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已毕,穿上纯白色细绸衫,宽大的裙摆迤逦下垂,整个人显得圆润柔媚。如瀑的青丝披了满身,面庞映着烛火,更加莹白剔透。
她坐在菱花镜前左顾右盼,怅叹半天,刚刚躺到床上,却听丫鬟禀道:“二少主来了。”
燕虹气咻咻转面朝墙,说道:“不见!”
那丫鬟忙不迭出去,旋即转回,小心翼翼地掀起粉红帷幔,苦着脸道:
“小姐,奴婢们拦不住,二少主一定要见啊!”
燕虹气得拿起身边抱枕砸了过去:“见你个头啊!”
抱枕冲过丫鬟头顶,正巧落到挑帘进来的褒洪德身上。他举壁挡开,蹙了蹙眉,笑道:
“哦,好大的小姐脾气!”
燕虹面向里侧,给他个冷冷背影。
红烛飘摇,映着褒洪德波荡起伏的心绪。他好言搭讪几句,燕虹要么不理,要么冷言讥嘲。他耐着性子站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便转身朝门外走。走到门口,看到藏在树影里的母亲朝他摆手,意在阻止,便又沮丧地转回,一步步蹭到床前,坐在床沿拍拍燕虹,没话找话道:“虹妹妹,我来看你,为何不理?”
“哼!”燕虹回头朝他瞪眼:“有那么个楚楚可人的丫头,何来看我?”
褒洪德有意逗趣,探身挠她脚心。燕虹撑不住连声求饶,笑出了泪。褒洪德才道:
“区区一个丫鬟,虹妹妹何必计较?况且当时就我一个男人,那丫鬟晕倒,我岂能见死不救?仁者爱人,若只是整天空谈仁爱,我褒洪德岂非欺世盗名之徒?”
燕虹想想也觉有理,却不认输,有意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褒洪德蹙眉思索,忽掏出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兔纹玉佩,在燕虹眼前晃着。
燕虹看到玉佩,果然眼睛一亮,猛地坐起来,掏出自己脖子里那块对在一起,正好是两个相依的兔子。她看看褒洪德,又是惊喜又是伤感:“这玉佩是那年我开锁子时咱外祖母给的。外祖母早已殁了。二哥哥,你还一直戴着它?”
褒洪德看着她玉润晶莹的一张脸,笑道:“当然。这是万分珍贵的东西。”
“你可记得当年杨国?我偷偷出去摘农家枣子吃,被一个泼孩逮住。你一弹弓打伤了他的屁股,拽住我就走……”燕虹还给他玉佩,意态痴迷,沉于旧忆。
“当然记得,那泼孩喊来一群同党,掂着棍棒追赶我们。我急得拉着妹妹要钻狗洞。还是妹妹机灵,撒一把铜贝引开他们……”褒洪德坐在床头,侃侃叙述:“记得有一年中秋,我们躲在芦花丛里,把偷来的大豆放在陶罐里烧,豆还没烧熟,就急吼吼地抢着吃豆,把罐子打破,碎片刺伤了你的脚背……”
燕虹听得兴奋,脱了袜子展示脚背上的伤疤,接着就撒娇起来,推搡着褒洪德,双眸含春:“二哥哥,明天你打算干什么?”
褒洪德心乱如麻,口里却爽快道:“练武,再有,陪妹妹。”
燕虹歪着头笑:“咱们一起练武,一起玩。”
褒洪德心里苦涩,面上笑道:“当然好了!”
两个人说笑了一顿饭工夫,告辞表妹出来,褒洪德见夜月清明飞尘无迹,便迈着机械的步子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在璧月小筑外。陇月低洒,花间明残照,碎露莹莹雾渺渺。
心思纷乱如许,褒洪德突然抬不动步子。
“你若想褒姒无恙,你必须听我的!”
母亲的话响在耳边,风起自足底,一瞬间寒透了心肺。褒洪德望着璧月小筑微弱的灯光流窗破雾,在寂静无人处站成冰冷的石头。
“想不到,二哥哥原是个胆小鬼!”一声娇语凌空传来,褒洪德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妹妹褒毓。她身上仍是吃饭时穿的深紫色十锦绣牡丹织缎襦,荷色百蝶穿花罗裙在风里若飞若扬,只多了一件藏青坎肩遮挡薄寒。一条荷色鸾带,将长发松松地系住。腰挂佩剑,细长的眉毛下,一双凤眼浸着清冷月光,面色凛然如同侠女。
“毓妹妹,这么晚了还没歇息?”褒洪德淡淡一笑,疏朗的眉眼映着月光。
“二哥哥,你不敢进去?”褒毓指指璧月小筑,微扬的双眉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慢慢走近褒洪德,探身低语:“二哥哥,褒姒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她冒死回来,对你是怎么样的心思,你应该心知肚明!”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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