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褒毓反手击王后（上）(1/2)

褒姒站起来走到窗口，见莺儿跟着褒毓，神秘兮兮地走了。

褒毓站在幽径深处，轻沾着扶疏的梅树枝上雾水，笑问莺儿：“你可认得御药坊的人？”

莺儿思忖后，眨着眼睛点头：“倒是认得一个，也不算太熟悉。”

褒毓褐瞳映着阳光，闪起一抹亮色：“有急事，你快去让他来见我。”

莺儿不敢违抗腹诽着去了，半晌领着个大眼睛红润圆脸寺人，从阳光跳跃的小径走来。

那寺人行礼已毕，褒毓对莺儿挥手道：“你回屋伺候娘娘吧。”

目送着莺儿离开，褒毓将一个褐色陶瓷长颈药瓶和一锭银子递给那寺人，面色冷厉：

“你把这药添到申后的胃药里，我会记住你的好处。须知我家褒娘娘美貌无双，必会常宠不衰，会为你谋个好前程。”

那人猛地抬眼看她，如遭蛇噬般惊悸，面上红润退尽，苍白如纸，筛糠般后退着跪下：

“褒大人饶命啊，借小人一百个胆，也万万不敢下药!王后贵为国母，小人……小人怕死后下地狱啊……”声音瑟瑟发抖，说到最后，竟痛哭流涕，请求体恤、饶命。

褒毓鄙夷不屑地斜着眼瞪他，一把揪起他，褐瞳放射出威慑、胁迫的力道，危险的气息：

“你要想好了？活地狱难道不比死后下地狱可怕？若敢不听使唤，我这就送你去！”

那人气喘不均冷汗淋淋，样子狼狈不堪，眼睛放射出死一般的绝望，连声哭道：

“褒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听命便是……”

申后在寿仙宫接过红润圆脸寺人呈上的褐色陶瓷长颈药瓶，听他说明事因，含着温婉笑意，让墨竹打赏了浑身哆嗦言语无措的寺人，并送出去一程。

申后向空举着药瓶，心痛、委屈、酸楚，泪水崩飞：

“天神啊，祖宗啊，您们看见了吗？□□的妖女侍宠无状，竟敢毒杀我啊……”

墨竹挑帘进来，劝了好久，申后才止住悲哭，依旧不停擦泪。

墨竹含着怒意竖着柳眉，给申后递着帕子道：“我已和那寺人说好了，他也知道妖女以弹琴为名，去林中私会乐师之事。谋害国母，罪同谋反。他答应一定佐证妖女。”眉梢挑起一抹阴冷笑意：“机心需要善心佐。若无善心，机心只会将人引入死路。妖女若安分些倒好，可她梦想立即册妃，梦想害死国母，取而代之。过分的贪念只会把她送往地狱！”

申后揉着酸困的鼻子，面色悲凄，无限感慨：“多少绮年玉貌的女子希望能享宫中荣华富贵？多少志向高远的脂粉英雄想眸倾天下。多少女子在宫中熬了一辈子，只混个女御。多少人在对权利的渴望中红颜变白发，多少人在冷宫变成死尸。她刚进宫，就yù_wàng无边……”

墨竹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却见荟萃宫的小宫娥翠缕拿了两个八宝纹翡翠玉瓶来，身后跟着眉眼含笑的瑶嫔。瑶嫔一袭淡墨绿色如意襟鸳鸯暗纹锦衫，缀着珠翠领针，镶着白狐毛领。淡绿玉兰花藻纹披麾，简单发髻点缀着一个白珍珠凤钗。她恭恭敬敬跪下道：

“王后娘娘，这是我亲自调制的桂花百合蜜茶，是拿前些时候含苞待放的新鲜桂花，带着晨露的百合花，掺了研碎的山茱萸枸杞子汁，和着蜂蜜酿的，味正香冽。眼看着将要隆冬了，正好润肺、养血、清热，好喝又好颜色。”

申后容色稍霁，舒袖失意墨竹：“瑶嫔真是个有心人，调弄出这些精致的东西。我倒真是发馋，要一尝为快了。”

墨竹忙拿了一个玉瓶，用汤匙舀了少许蜜茶放进茶盏，盖上盖子。稍顷，申后尚未送到唇边，已觉浓香扑鼻，微微抿了一口，顿时开颜：“真香啊，果真是好东西。”

许久不语的狐眼兰妍看着瑶嫔的俊丽眉目就想生气，低声道：

“王后娘娘，您吃着胃药好多天了，这茶性寒，只怕会相冲呢。”

瑶嫔闻听，面色遽变：“请王后娘娘恕罪！臣妾大意了。”

申后面色幽暗许久，审视目光盯着瑶嫔，许是念起她功劳，倏忽一笑：“起来吧碧瑶，坐着说话。你一直做得很好。本宫很欣赏你。”

这里处处算计处处杀机，叠金砌玉的浮华下都是暗涌汹涌。瑶嫔道着谢落座，暗惊于王后的不动声色，收敛了繁杂思绪，神色益发恭歉卑谨：“承蒙娘娘厚爱，臣妾感激在心，无以为报。臣下随主，忠心无二，每日牵挂着娘娘玉体。”

申后的笑容倏忽淡去，猝然站起，面色诡烈地举着褐色陶瓷长颈药瓶，咬牙切齿道：

“碧瑶，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瑶嫔抬头看着瓶子，不敢乱地摇头：“臣妾粗陋，难以辨识。”

申后俊目含泪，气得颤抖：“琼台宫褒侍卫给侍药寺人的□□，要下到我的胃药里！”

瑶嫔张大嘴，面色苍白，攥紧帕子：“妖女又没位分，娘娘何不将她拘来杖毙？”

申后像受伤的母兽，在屋里不停走动，目光冰冷，令人胆怯。侧影随窗口跳跃的霞光跳动，忽暗忽明，冷冷道：“这几日大王招你侍寝。本宫常说你明理懂事，大王深以为然。后宫佳丽品德如何，都在本宫这张嘴。”

瑶嫔脸上涌起红晕，幸被王后看重，不能表示受宠若惊，只该低眉顺目表示服从。听申后言外之意，她可以兴之废之，左右后宫命运。她心中黯然，面上却浮出深深笑意：

“臣妾明白，旦夕宠荣，皆是王后娘娘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