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帝王篇(五)(2/2)
了?”席晔坐在榻上,压低声音问他,并做了个示意他也小点儿声的手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里间龙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子,他小声回道:“已经辰时了。”
想了想昨夜秋芙狼狈的样子,他又对席晔道:“昨夜贵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秋芙突然来求见陛下,奴才想着……”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刚刚还一脸疲倦的帝王,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急速向外走去,步伐罕见的慌乱。
席晔此时只觉得心里一阵发虚,秋芙前些日子特地来告诉他,寿辰那日清浅要在太液池给他一个惊喜,现下他却错过了她费尽心思为他而准备的寿礼。
想起昨夜的大雨,他脚下的步子又急了些。
只盼着她的执拗劲儿别犯了,一整夜都傻等在那里。
一场大雨将太液池的湖水搅得犯浑,上百只莲花灯凌乱的散在湖面上,有些甚至被雨水打翻,湖中心的亭子里,遍地都是倒着的红烛,一片狼藉。
一袭红衣的女子满身狼狈的站在亭子的角落里,脚底是件湿哒哒的披风,她怔怔的看着一根已经熄灭的蜡烛,放在身侧的胳膊抖的厉害。
席晔的心仿佛被人掏了出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他颤着声音喊她:
“浅浅。”
女子闻声回头。
千斤的铁石突然压住了他的脚,让他再无力向前一步。
空的渗人的眼,紫的发黑的唇。
她见来人是他,似乎是想要微笑,可被冻了一夜的脸不允许她做出这个动作,最后也不过是抽了抽嘴角。
“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柔,她看着僵在原地的男子,指了指身侧那根只剩一点点的红烛:“差一点就能燃完了。”
清浅捂住眼睛,哽咽道:“只差了一点。”
一阵微风袭来,她的身体一阵蜷缩,下一秒,就落进了一个温暖又干燥的怀抱。
抱着她的臂膀用了十分的力,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席晔浅色的眸子里含满恼怒与悔恨。
怒她伤了自己的身体,恨自己伤了她的心。
“我原本是想跳舞给你看的,只给你一人看的舞,只为你一人跳的舞,可有人比我先做了这件事。”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汹涌的眼泪很快的浸湿了席晔胸前的衣襟:“你很喜欢她跳的舞吧,你看她时眼里是带着光的。”
纤细的手捧住他的脸,指尖的冰凉让他的心也跟着变凉,他顺着那双手的力道向怀中的女子看去,还是那双眼睛,却再无熟悉的眷恋与依赖,淡漠的吓人,往日里再顺滑不过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身上,让美艳的五官,平添几分颓靡。
“大红是妻子才能穿的颜色,我是个妾,这般纯粹的红,我不配。”
“可我真的想穿,想的快发疯了,我一直都是那么的渴望与你并肩而立。”
“席晔。”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缱绻的不像话。“我昨夜穿了红衣,还燃了这一亭子的红烛。”
“听闻新婚之夜的红烛只要可以一夜不灭,在天明前燃尽,夫妻二人就能百年好合,相携白头。”
“我也想为你燃一次红烛。”
她顿了顿,云淡风轻道:
“可惜,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
“你不稀罕。”
“我也不配。”
“我在你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妾,不比妻子来的贵重。”
她的每句话都如同染着剧毒的毒针,一针一针的扎进他的心里,让他再无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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