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072】二章 鱼腥(3/5)
桶、腌咸菜,还要杀活鱼、杀兔子,我不要杀,我不要杀,【娴墨:玉指沾腥,罗裙带血,是何景况,哀哉,言君子远庖厨,那就等于是说把这些破事都交给女人干,这叫什么话,孔圣人第一个该枪毙,】”她吼着吼着,两眼里泪光闪闪,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娴墨:不做女人,不围锅台转,不知琐事杀人,人人憧憬白马王子,为何不盼白马帅哥,盖因帅不当饭吃,做王妃才有人伺候,不愁衣食,小香当初既许愿与丈夫归隐,原不该如此,然此言又正道尽日常实情,谁忍怪之,爱武侠的人,大都向往侠客剑客生活,希翼自己也仗剑流浪走江湖,最后老了退隐,或是找个姑娘谈场风花雪月恋爱,作者恰要破此美梦,撕裂还原出一个充满血与泪的真实,这个真实就叫生活】长孙笑迟僵怔了半晌,身子向前一倾,双膝点地跪坐下来,伸手拢她入怀,柔声道:“是我不好,以后这些事情我来做,杀鱼我来杀,好不好。”
他轻轻摇动着,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低头看时,水颜香鼻翼扇动,呼吸均匀,已经又睡着了,【娴墨:可知是一篇梦话,却又正道出真心,】
清风透过窗缝吹来,松油灯里的火苗如落地黄豆般,跳了几跳,【娴墨:一灯如豆常见,偏要写它落地跳几跳,闲文写景也定要翻新出奇,不作寻常定俗文字】
水颜香的脸庞浸在弱弱的光线里,透暖生红,安详得像个孩子,
长孙笑迟表情里浮起一种载着笑意的忧伤,缓缓低头,向她凌乱的发丝间吻去,
淡淡的草木灰味传入鼻孔,
水颜香略伸了伸腿,偏过身子,贪恋温暖般向他怀里偎了一偎,白色纱衣随着动作在灯光下卷动,边角脏兮兮的,上面已经有几处勾丝和破孔,
乡野草庐比不得明堂华厦,粗糙的地板、柴枝的毛刺、随手要做的活计,每一样似乎都对精致织物有着抵触和仇恨,总能在不经意间将它们刮破划伤,
这仅有的几处破洞,说明她已足够小心了,【娴墨:必是这回酒醉才刮破的,】
湘裙炉边皂,佳人恼……【娴墨:上次小常来时听的曲词,今知出处矣,还是生活,长孙现在才懂,是以前没有留意到,爱一个人,重点在于关注她的需求,她的心情,如果这些都不想到、不确定,说明爱的不够,】
长孙笑迟的臂弯又稍稍拢紧了一些,
当初,三十万两银子给了兄弟隆庆,从独抱楼撤出的股资属于聚豪阁公用款项,也都交还了朱情和江晚【娴墨:撤的股资既是公款要归还,显然当初说给小香时都是哄孩子的话,可知长孙应该原没拿小香太当回事,只是随着经历的变迁,发现自己心中,她的分量越来越重而已,若当初便爱到难舍难分,岂忍让她上京做下流勾当,水颜香心里都清楚,才有在颜香馆当众唱寂寞难醒、唱愿身如秋禾萎的一幕,可知她不是在卖笑,实是在当众舔伤】,自己带她出游时几乎囊中空空,一无所有,靠着典当首饰,两人一路来到宜宾,来到这绿意初萌的小溪之畔,
尤记得在溪边掬水而饮的时候,忽然被水中流动的光芒刺痛了眼睛,抬头望去,阳光清泠泠带着六棱七彩,丝般洒下,天空中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
那时,她的眼儿弯弯,笑容里尽是幸福,指着天空说:“看呀,天上的草是蓝的……”
天草唯蓝……
那么,那白白的云朵,就是一只只可爱的绵羊罢,
耳畔,那一刻溪水的声音如此清决明澈,仿佛正由两颗心灵之间流淌而过,
于是决定留下,伐木、割草,用双手建起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家,
草庐建成的时候,自己拍净了手,挺胸叉腰站在旁边观赏成果,而她,将一只盛满溪水的竹杯轻轻递过,望着房子的尖顶说:“小哀,给咱们的家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当时自己想了一想,笑着答道:“天空可以牧云,咱这俗人,便只能牧养身边这条小溪了。”
“嗯。”她满眼幸福地点头,笑着说:“那就叫牧溪小筑吧。”
没有侍婢,没有嫁妆,没有祝福,简陋的草庐在她的手中却被侍弄得窗明椅净,无比温馨,
她习惯了没有粉黛、没有香熏、没有桂花油,习惯了用草木灰洗发【娴墨:可知刚才写的头顶有草木灰味,不是落的灰,草木灰含碱性又有吸附能力,可以用来洗头,写草木灰,又是兼带一笔围着锅台转必有之味,出的是生活气息】、剪掉了修美纤长而毫无用处的指甲,【娴墨:上一版中此处有写经期用品,此版为何删掉了,留着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身上的衣装,她却一直不肯用粗布换下,
烧柴可以捡枯枝,用水可以在溪边打,然而人不可能避开所有一切,生活中还需要盐,需要米,需要酒,需要茶,积蓄用尽之后,自己便要去打猎,要去捕鱼,要赚钱养家,
当一切按部就班,生活似乎就变成了单调的重复,【娴墨:五个字是生活真相,很多人在武侠里找梦,作者写这书原也是做梦,写出来却是破梦的,生存是其主旨,回归现实是其基调,】
不觉间,她的酒又开始越喝越多,话却越说越少了,
富贵荣华都去了……一剪青丝向云抛,梳不尽,三千烦恼……
小香,这些不适合劳作的衣裳,就是你最后的自我吗,
“扑楞,。”
随着一声轻响,那条挣扎到无力的小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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