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梁子越结越深(1/2)
朱晦庵诲人不倦
赵汝愚麻痹大意
留正罢相后,宰执官员又作了一次调整,赵汝愚升为左丞相,杨文端为右丞相,经煜堂为参加政事兼知枢密院事。
对留正的罢相,赵汝愚也没作多想,任命他为左相时,仍然推辞一番。皇上不允,而后心安理得地坐上首相宝座。
可是在其他一些大臣看来,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好端端的哪来的御笔,用御笔直接罢相这一招是谁想出来的?
作为皇帝的潜邸旧臣,陈君良和彭自寿二人很清楚皇上的禀性。这位皇帝爷,但未见什么效果,你给他汇报政事,说得口干舌苦,他仍然模模糊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只好拣重点,再说一遍,什么事情,什么原因,怎么办,一一说清楚。你问他如何定夺,他也说不上来,让你拿主意,他每天批阅的奏章很多,根本不知怎么办。
彭自寿告诉他,所有奏折先让中书省的人看一遍,写个提纲附在上面,再按轻重缓急作个分类。陛下看的时候,先看提纲,觉得有必要的,再看奏折,主要的、急的先看,觉得说得对的,应该这么办的,就写个准字,不同意的写个退字,一些轻微、不急的事,不用当即表态的,写个阅字。
如此三番地手把手教了几次,还是记不住。以至于,不论什么奏折,也不知看没看过,一律写个可字,让大臣们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由宰相部堂给个明确意见。
二人一合计,目前能给皇上出主意的,除了宰执大臣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韩侂胄。
刑部侍郎徐平阳也觉得这个姓韩的不可小觑,找到赵汝愚,开门见山地说:韩侂胄这个人不简单哪,丞相是不是如他所愿,给他个节度使?
赵汝愚根本没有意识潜在的威协,一脸的不屑,他一个没出身的外戚不宜重用。
徐平阳再劝,韩侂胄此人有野心,不如给他个节度使,让他到州府去,免得在京干扰朝政。
赵汝愚依然蔑视,要予他节度使也不是现在,有我老赵在,量他也蹦达不了多远。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汝愚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他一向瞧不起的韩侂胄。突然间就蹦达了起来,连他都难以招架。
现实生活中,常常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在取得胜利的时候,许多人往往难免有些得意,做事难以十全十美,不自觉地犯一些、看似不大却又致命的错误。
朱熹老夫子很尽职,他认为,这次入朝为帝师,是他弘扬理学、教化万民的绝佳时机,因而工作积极性异常高涨。
进京入朝后,他一天一个札子,连进五札。第一札,要宁宗皇帝正心诚意,第二札,要皇上读经明理,后三个札子是奏论潭州政事处理的有关事项。
十月中旬,奉诏进讲《大学》,老先生戴高帽,着绯色长袍。好似回到书院,面对皇上赵扩一人,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地讲一个多时辰,无非就是如何格物致知,怎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按规定,两天讲一个时辰,他老先生主动要求加班,每天都讲,下午一次,晚上一次,每次一个时辰。几天下来,他兴趣盎然,皇上赵扩却觉得索然无味。
讲授时,朱熹还联系实际,讲到亲忠臣远小人,老夫子就会说,皇上啊,朝廷的大臣都是满腹经纶、才能卓绝之士,应多加倚重,而陛下身边的内侍、外戚等近幸,无才无德,则不可信任,要远离他们。
显然这些话是有所指,表明赵汝愚和朱熹等人已看到韩侂胄关礼对朝局的不良影响,欲通过提示,让皇上疏远他们。
又说,皇上是万民之表,要克已自新,遵守纲常。比如,陛下与太上皇,按照圣贤的规矩,这向太上皇问安的礼仪是绝对不能省略的。即使太上皇不肯见陛下,陛下也应该坚持去。十天去一次见不到,就五天去一次,五天去一次见不到,就三天,两天甚至一天去一次。太上皇还是不见,陛下就应该趴在太上皇住所的门口,哭着喊着,哀求他见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待亲身父母,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受委屈。
他这么一说,皇上赵扩的头大了。
太上皇赵惇与孝宗又不相同,后者是眼巴巴地盼着儿子来看他,前者儿子来了根本不见,皇上硬是要见,他却冷冰冰,一副凶神恶煞之态。
尚书左选郎官叶正则仪容俊雅,举止潇洒,学识才华出众,赵汝愚欲界以重任,叶正则辞谢:
国危效忠,乃人臣本务,吾不敢邀功晋级。
不过,他向赵左相提了个建议:唯有侂胄内心失望,现若委任节钺,便可让他如愿以偿,否则其怨恨日深,非朝廷之福。
赵汝愚不以为然,心想,一个没出身的武夫能有多大能耐,给他个枢密院都承旨已很不错了。回应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叶正则推门离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极是,韩侂胄的能量不可低估。首相不听人言,祸根从此埋下了,我还在这里等着遭罪吗。遂向吏部递交报告,坚决要求去地方任职。
学富五车、久经官场的赵汝愚过于自负,面对两位战友的友情提醒不闻不问,也未采取相应对策,错失时机,为此将付出惨通的代价。
几天后,叶正则被任命为淮河东路转运使。
同时,赵汝愚从地方将三位官员调入朝廷。他们是国子监祭酒李士祥,太常博士杨以简,太府丞吕祖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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