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醉芳楼宴饮(1/2)
毀秦祠伸张大义
守母孝研读经书
你说到朱熹,我也说说这位老夫子。我以为,在处理唐严风化一案之中,他没什么大错,只是没把握好分寸而已。老人家正义感忒强,想杀一儆百。不想,这严蕊油盐不进,概不认帐,一下子弄巧成拙。杨元道接着又问:
哎,四弟,不是说,还有陈亮在挑唆吗?
陈亮陈同甫是小弟之师,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都是以讹传讹,恶意诽谤。
你是什么时候拜陈同甫为师的,这是昨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再吿诉你。还是先说说朱老夫子吧。
杨元道便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一述说。说起晦庵先生,他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我们都叫他夫子。他祖籍江南东路徐州府萧县,后来,全家南迁,搬至徽州府婺源县城南街。建炎四年(1130年)秋,出生在南剑州尤溪县城南,因城南有条名叫沈溪的河,乳名取曰沈郎,左眼角长有七颗黑痣,排列似北斗,加之天资聪明,出口成章,民间传说为文曲星下凡。
十四岁时,夫子父亲在上任途中,患病身亡。在冯氏太夫人抚养下长大,十八岁在建州中举,第二年中第五甲第九十名,准敕赐同进士出身,次年,吏部铨试合格,从此走上仕途。四十余年来,夫子仕途一直不顺,从未任过显要之职,总是在任职、罢贬、请辞中度过。自然,也无显赫的治绩。
不过夫子所为一向正气浩然,有一件事,值得大加褒扬。
什么事,小弟洗耳恭听。
元道陷入往事的回忆中:那是他任浙东提举的次年春,在金华永康,朱熹眼见黎民百姓衣衫褴褛,面呈菜色,稻谷几近绝收,众多乡民因断粮而逃荒流浪,可自己推行的荒政,朝廷支持乏力,地方官吏草率应付,土豪劣绅变相抵制,以致收效甚微。此情此景,他心中犹如鞭笞,只得好言安慰乡民。
一日,夫子领着随从在城郊察看灾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他颇为惊异,心想:值此灾荒之年,民不聊生,人心惶惶,谁家还有心思操办喜庆盛典?
寻声来到一座华丽堂皇的宗祠前,只见高檐朱瓦的大门上,书有“秦公忠献之祠”六个大字。
夫子这才明白,此乃是奸臣秦桧的祠堂,就领着众人大步踏入祠堂大门。
祠堂之内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众乡绅们正围席而坐,等待开筵欢宴。为首的族长见众人簇拥一位官员前来,连忙上前迎接让座。
夫子坐定之后,直视族长,威严地问:“本官特来请教族长,今日是何盛典?”
族长满脸堆笑说:“回禀大人,今日乃先祖诞辰之日,小人受族人之托……”
夫子打断族长的话,厉声问道:“请告知令祖名讳,有何功德受此享祀!”
族长高声说道:“先祖秦桧,位居宰辅十九载,功在社稷,赐爵申王,谥曰忠献。”
族长话音刚落,只见提举大人拍案而起,花白胡子都在颤动,厉言疾声问道:“请问本朝绍兴之初,首倡和议误国者何人?绍兴十一年,岳武穆惨死风波亭,又是遭何人陷害?”
族长和赴宴乡绅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朱熹盛怒未平,义正辞严:“令祖欺君误国,畏金如虎,陷害忠良,排除异已,竟然号称忠献,那么,本官请问,他秦老贼忠在何处?所献何物?”
族长等人哑口无言,这才诚惶诚恐地答道:“大人息怒,本族乃桧公远房分支,桧公所为,后辈小人也所知无多,更无干系。”
朱熹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秦老贼生前窃居相位,死后配享庙祀,黑白颠倒,天理难容!本官将上奏皇上,夺去其爵位和封号,还岳将军一个公道。今日,汝等在荒歉连年之际,不但未放粮赈灾,尚在这此欢谑恣乐,花天酒地,实属有违法度,尔等知罪否?”
族长和乡绅们慌忙请罪,吩咐撤去宴席供品,并把秦桧的画像和香炉也撤了下来。
朱熹气汹汹地走出祠堂,忽又转身怒视秦桧祠,愤慨地说:“永嘉乃礼义之地,若还容秦桧祠堂长留于此,何以为训?不尽快毁之,何以平天下百姓之愤!”
当晚,朱熹写了一封《除秦桧祠移文》给永嘉县令,令其明日即将秦桧祠夷为平地。
永嘉知县早怀拆秦桧祠之心,只是畏于此地秦桧家族人数甚众,一直不敢动手。现有朱熹移文,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带着众衙役,放火烧掉秦桧的画像和牌位,推倒祠堂。顷刻间,显赫一时的秦桧祠成为瓦砾废墟。
待到赈粮运抵永嘉县各赈济场后,众乡民不再出外逃荒,朱熹才放心地离开了永嘉县。
听罢,范祖亮伸出大姆指:“老夫子此事做得好,大快人心,应该点赞。”
范祖亮又问:三哥,关于夫子的事,民间流传不少。你听说过朱熹与胡丽娘的故事吗?
知道一些,你听说的是什么内容,说来听听。
朱熹在建阳为母守孝,住在寒泉精舍,此地景色绝佳。不远处奇峰秀水,丹岩翠壁,一道道瀑布从天游峰上“哗哗哗”地流泻下来,像一片片雪花撤落在泉水里。山坡上长满丛丛青青的岩茶,山风吹来,清香扑鼻。清隐岩下有个不大的石洞,酷热盛夏,在此纳凉,十分畅快。朱熹在寒泉精舍专心做他的学问,饿了吃一块冷地瓜;渴了喝一杯浓茶;冷了跺跺脚取暖;困了舀一瓢泉水洗脸提神,经常熬到深夜。
日落月起,花开花谢。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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