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锁魂诛心(1)(1/2)
四面八方虽深山空寂,不见任何生灵,但天地间浮动的气息却比九幽地狱中无尽的怨念更加震人心魄,云卓心知此乃无数生命累积而成,也不知占据此山的妖怪残杀了多少无辜生灵才有这般的结果,眉宇间浮起滔天怒意。
可越是身临险境她越是能够迅速冷静,抬头看着前方茂密如火的红色枫林,感觉兮月的气息近在咫尺后,伸手化出摄月流弓寒冰箭,左手拉弓,寒冰迅速从掌心凝聚,冰箭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声音呼啸而去,笔直向着前面的枫林逼近!
如同寒风吹散乌云,随着寒冰箭的冷气扩张,茂密连接的红枫一株株被迅速凝结成冰,眨眼之间,一片冰雕玉砌的世界呈现眼前,而在冰雪世界的中心处,一道湖水蓝的身影出现在云卓的瞳孔内。
那身影一如往昔的清瘦,兮月盘膝坐在半人高的杂草之中,长发如瀑披在脑后,看起来背影僵硬笔直,也不知在做什么。
云卓微微皱眉,千里传音术悄然传出,“兮月,兮月。”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风和令人感觉压抑困难的空气,兮月僵硬的身影没有丝毫动摇,仿佛完全听不到她的话。
云卓微微探手,深入林中的寒冰箭咔嚓一声碎裂在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枫林顿时成了半边冰天雪地半边红艳如火,透明与火红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格外刺目。
脑海中掠过有关“锁魂链”的记忆,凡人夺魂勾命,仙魔锁魂散魄,若是心念意志不够坚定,哪怕是仙者也可能就此殒落,灰飞烟灭。
心中略微发紧,云卓抿了抿冰冷的双唇,毫不犹豫抬步入林。
右臂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回,她转头看着白衣如雪、黑眸如潭的风衡,难得竟对二人的肌肤接触没有产生其它异常的反应,只是沉声道,“请仙君放手。”
风衡一双黑眸沉浮不定,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半晌才道,“此林布设了迷幻阵法,暗中还潜伏着锁魂链,入者难以得出,你确定要进吗?”
云卓未假思索抽回手臂,无声踏入林中,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风衡的问题。
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踏上已被凝结成霜的草地,风衡眯了眯眼睛,却并未再做阻拦,而是将双臂抱在胸前,沉默看着前方的一切。
随着脚步不断深入,压抑在云卓心间的窒闷愈发强烈,沸腾如潮的血脉也如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随时随地都会破岩而出,淹没她的全部血肉。
立刻调整呼吸吐纳,云卓默念起“清心咒”以缓解不适,脚步挪动的愈发缓慢。
越往前走,越觉得脚步沉重如山,意识也似逐渐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渐渐变得有些不太清明。
默念“清心咒”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云卓沉了沉心神,虽然感觉林中的阵法有些诡异,不似她从前除妖降魔时那般轻松,但也心中无惧,只是更加小心翼翼。
不过千米的距离,她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接近纹丝不动的兮月,眼看只剩二十步的距离,她心中微喜,脚步不自觉加快。
蓦然,她感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如同一面轻纱拂过,刚刚抬起的脚步骤然落地。
虽然有所防备,却未料有些东西根本防不胜防。
比如当那轻纱拂过脑海,暖风划过心尖后,她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幻不定,记忆如在波涛中沉沉浮浮,酸甜苦酸各种滋味漫过心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慢慢笼罩了她的全部思维。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她与母亲在广平镇破烂不堪的小土屋中艰难生存。幼时的云卓最怕的就是寒冬腊月,因为每到那个时候,冷洌的风和无情的雨雪就会透过四面八方的缝隙朝家里涌入,她和母亲只能抱着仅有的一床棉缩在床角取暖,效果其实微乎其微,她经常冷的浑身僵硬,牙关摩擦的声音仿佛铜锣急敲,惊天动地。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并不仅仅是饥饿与寒冷,也不仅仅是被镇上的人称为“妖女”,人人得而诛之,八岁时她被无意中路过广平镇的风衡救下之后,就成了凡间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受尽了人间冷暖,也尝尽了一个女子不应该承受的所有痛苦。
比如八岁的她独自在那陌生的城池中徘徊时,就被人贩子盯上,假说可以引荐她去大户人家做个婢女,从此衣食无忧,生活能够保障。
那时的云卓尚没有人生经历,更以为人性本善,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于是,她被卖到了扬州一家名不经传的小窑子,开始长达十年的痛苦命运。
那段时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离魔窟,甚至为了逃出那间名叫“花满楼”的地方,被逼之下吐出火焰,险些烧了大半座妓院,之后又被烙上“妖女”的封印,被老鸨请来的茅山道士折磨了三日三夜。
那几天里,她被关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的狭小空间里她又饿又冷,那些人不但不给她吃的喝的,还不给她一个便桶,于是她不得不为了生存忍受着又脏又臭的环境,直到三天后被人拉出地下室,浑身臭的相隔百里都能闻到。
之后,她被人灌下了难喝的符水,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可说也奇怪,她从此再也不能随意喷火,天生的特殊体质像是被封印起来,她恢复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这对于当时的云卓来说,竟是件异常欣喜的结果。
她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天生就是凤族,自带火属性灵根,被那些个茅山道士使用符术封印体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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