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酩酊(2/3)

刺鼻的酒精味道，和空气中弥漫的烤肉香气，不时的飘扬而来，使得本已燥闷不堪的两人更加烦躁。

“我说木头，这种绿茶你还管她作甚？扔江里喂鱼算了，你的脸面不能被这么随便作践！”叶小侠一边撸着串儿一边拿着竹签子指指点点，恨不能把嘴里的肉囫囵吞下去，再次提出一个自认为可行的计划。

李穆重复了一句：“你别乱来。”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却在仓促之间将大半杯啤酒灌进了气管，激得他一边泪流满面地擤鼻涕，一边大声咳嗽。

流泪是因为酒进了鼻子的刺激，那突如其来的失恋虽然令李穆极度伤心，但是自从他懂事以来，他便再也没有因哭泣而流过一滴眼泪。

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李穆不愿在兄弟面前如此狼狈，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步履微颤地离席而去。

“哎…木头？木头！”

“我想静静！”

叶小侠猝不及防地唤了两声，换来一句发泄似得回应，看着自家兄弟离去的背影，恍惚间仿佛感到那么一丝悲凉，一时间竟是如鲠在喉，不知说什么是好。站在原地默然无语，适才的激愤已经淡去，片刻之后，他拿起搁在桌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大橙子？是我，帮我查俩人……”

………

华灯初上，李穆任凭料峭的夜风吹拂在脸颊之上，酒劲上涌造成的燥热逐渐消退，人也随之清醒不少。

生活有时候就这样，在旁观者眼中你的人生可能是正午时分的新闻，但只有亲身经历的自己才清楚，这不过是一出八点档的肥皂剧，到最后只能无奈的发现，这出闹剧，猜得出开头，猜不到结局。

面对叶小侠的仗义执言，李穆虽然感动，却只能默然无语的回避。

重活一回的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小蝴蝶扇扇翅膀就能改变的。

没错，从婴孩时代开始，李穆就非常清楚自己的现状——上辈子怎么挂掉的不重要，现在看来他十分幸运的没有死去，而且赶上了滚滚如潮的穿越大军，占据了那被冻死婴儿的身体，来了个借尸还魂。

不过重生的他并没有什么先知先觉的外挂，毕竟穿过来就赶上个孩子，大脑里面的海马体根本没有发育起来，哪怕前世他满腹经纶，到这辈子也基本等于重头开始了，所以他对于上辈子的事件记忆都很模糊，有时候看到了某个标志性的人或物，才能回忆起全部的细枝末节。

正因如此，他很清楚自己和姑娘的那段感情，从头到尾就是一档狗血言情剧。

家族，准确来说是围绕着家庭的各种亲戚，这群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势利眼，永远是堪比机器般的庞大利益聚集体，对于背景浅薄、涉世未深的李穆而言，无疑是泰山之重。

当时她的追求者绝非少数，可她却选择了他这个同样自小父母双亡的孤儿，两人在不知道对方身份背景的情况下，就如同世间无数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女一样，迅速坠入了爱河，过着朴实无华、升斗小民的生活。

那时候他天真的认为，她只是一个温饱之家的女孩儿，两人在一起应该是没有任何物质因素，只为了追求一份像童话一样，不掺杂丝毫杂质的爱情。哪怕后来自己记起了女孩儿的身份和她之后的那些成就，这份感情是不会变质的，而当这份爱情破碎之时，一定是沾染了驳杂的色彩。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从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她的无奈和绝望，如今，他甚至可以预见到，在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后，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究竟应该怪谁？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做出这么艰难的决定，难道最后还要承担那样的污名吗？！

这一切都该怪李穆自己，所以在叶小侠慷慨激昂的要为自己出头时，他选择了阻拦，因为他不能再给她制造任何压力和麻烦了。

她爱的是他这个人，甚至为了他可以自己扛下一切，可却因为他的自私，他失去了与她共同承担那重担的机会，亲手葬送了那原本澄净如水晶般的爱情！

“呵呵…哈哈…哈哈哈……”

李穆颤抖着，凄凉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之中，随着逐渐抬升的音量，他的笑声愈发的迅疾和疯狂，终于一口气接不上去，呛得自己咳嗦不止，最后扶着墙边呕吐了起来。

干呕的声音过后又是大笑，凄厉的笑声在夜风中传出好远。河堤边相携散步的情侣们，诧异地看着一个踉跄着醉步的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额头披散着被汗水**的发丝，以最凄厉的声音狂笑不止，状若疯狂……

结束了，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

曾经深爱的人呐，既说别离，只余……再见无期！

自打李穆从夜市出来，一路上酒劲上涌、伤春悲秋，此时眼前他扶着墙干呕后发疯，没注意到背后有道人影，见他状态不对，紧快几步、一张笑脸乐呵呵的上前，伸出手搭向李穆的肩头。

“哎哟，这位兄弟，怎么了这是……”

手刚搭上肩膀，就见原本疯笑着的李穆迅如闪电沉肩卸力，左手一把叼住对方的腕子，虽是酒精上头，却也借着武者本能做出反应，一抹一拧一按，使了个小擒拿，当场把对方按趴下在地上。

“唉！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