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道之所在(2)(1/2)
杜云山性子极烈,对这徒弟又十分爱护,虽知张恒这么做是大错特错,但听得心澈的嘲讽,立时怒道:“老夫管教徒弟,便是帝会派掌门和老夫的师弟也不会多说什么,一个局外人,用得着你多嘴?”
心澈怒道:“老衲的师兄被陆小远这妖人所害,张恒跟他一起,那便是同流合污,难脱连坐之罪!”
五宗的首脑均知杜云山十分护短,因此对张恒说话比较委婉,“同流合污”四个字,是不会说的。
果然,杜云山一听见这四个字,一部苍髯立时根根翘起,双眉倒竖,森然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有真凭实据,心澈大师,你还是慎言为好。”
心澈与他杀意凛然的目光一触,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哈哈一笑,道:“老衲胡乱猜测,杜先生莫怪。”
笑眼佛周泉和跟这位二师兄相处了数十年,对他脾气十分熟悉,见杜云山手掌微动,便知心澈虽然不说了,但杜云山怒气未息,要跟心澈动手,赶忙伸手攥住杜云山的手腕,低声道:“师兄息怒,本派若跟佛觉寺闹翻,咱们两个老的回去可没法跟小的交代。”
杜云山压了压怒火,才打消了一掌拍死心澈的念头,他转身向张恒喝道:“逆徒,你看看你跟谁站在一起?还不快过来!”
张恒微微低头,不与杜云山严厉的目光相接,寸步不动。
杜云山的怒气再次被激发,厉声喝道:“为师说话你没听见么?”
过了半晌,张恒抬起头来,道:“师父,你跟弟子说的话,弟子没一句不放在心里的,但这次弟子不能听你的话了。”
杜云山满脸乌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逆徒,你说什么?”
张恒道:“当仁,不让于师。师父,你告诉弟子说,不止是符合道义的事应该去做,遇见违背道义的事,更应该出手制止,道之所在,即为吾师。”
杜云山神色稍霁:“那么你所说的“道”,体现在哪儿?”
张恒道:“两个月来,弟子和陆小远一直在寒荒,现在有人说陆小远一个月前杀人,还要处置他,他便是蒙冤受屈,弟子若因贪生怕死而置身事外,那便是违背道义之举,也对不住师父多年的教诲。”
杜云山瞪眼道:“难道心悟大师亲眼所见,再加上佛觉寺另有几名师父命丧陆小远之手,都是假的吗?”
张恒默不作声,半晌,道:“佛觉寺大师当然不会打诳陷害,但弟子更加相信自己两个月来的亲眼所见,难道陆小远有本事,蒙骗弟子两个月么?”
杜云山指着张恒,道:“你跟陆小远站在一起,转眼间性命不保,为师养育你、教诲你多年,你便置师恩于不顾?”
张恒鼻子一酸,抑制住伤感,道:“师父,弟子为了你传授的道义而死,死得其所,师恩难报,来世再说吧。”
师徒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佛觉寺众僧心想:“张恒一人之力不足为惧,杜云山虽然护短,在这大是大非的关节上,自不会倒戈相助徒弟。”
过了良久,杜云山见张恒坚毅的神色丝毫不改,方才注意到这大弟子已经长大,做事有了自己的准则,他本该欣慰,但想到弟子命在旦夕,悲伤之意大盛。他转过身去,哑声道:“各位,老夫这徒儿固执至此,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迈步向殿内走去。
他这么做的意思便是任由众人处置弟子,或杀或剐,都不会c手了。众人见他深明大义,大公无私,都暗暗钦佩。也有人想道:“杜老头只需一伸手,便能将姓张的小子捉回去,不就免去他一死了?他却任由这弟子送死。”
心止一挥手,道:“布,慈悲渡劫大阵!”
大批的白衣、黄衣僧人涌到广场,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转眼间组成一座阵法,黄白交替,其中大有道理。
五宗众人均知“慈悲渡劫大阵”是佛觉寺最强阵法,一旦布下,便是天位高手入阵,亦不能免。这阵法与罗汉阵又有不同,以“诛灭”、“截杀”为第一要旨,催动阵法,每一着变化之中均是杀机无限,阵中但有生灵,阵法便不会停止。
曾有人说,要破解此阵,唯一的法子就是不进阵,从外面着手,否则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活命,更别说破阵了。但不进阵,也就算不得破阵,只能说是“打赢这许多僧人”而已。
陆小远对张恒好生感激,道:“小白,你不必陷入这场争端的。”
张恒道:“我既然无法替你洗刷冤屈,便跟你同生共死,否则就违背了我的信仰。”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想道:“以往我行走江湖之时,遇到过一些自己不能左右之事,可也没跟受害者同生共死。”他心底隐隐发觉,跟陆小远相处两个月,自己早已将这热诚率性的少年当成了生死之交,不仅事关道义,其中还有内心的情感左右。
心止正要发令运转阵法,一名白衣小和尚飞速奔来,向心观大师禀报道:“方丈师祖,峻极山被军队包围了,还有一队官兵正往寺中闯来。”
他正常说话,诸位掌门人、首座听得清清楚楚,相互望望,又惊又奇。
心止当初收唐棣为徒,传他武技、阵法,又在燕王军杀到时协助他们拿下鄂州,便是看中了燕王军潜力无穷,以后唐棣有很大可能问鼎中原。这时能在鄂州境内出现的军队,只有燕王军了,因此他和心观大师等并不慌张。
心观大师道:“告诉巡山和守寺僧人,不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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