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降节(1/2)

第六帝国，东南，落日山脉。

每一年的春暖花开之季，象征着万物复苏之历的开启。

传说，在遥远的曾经，神灵从天而降，为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类带来了结束战争的希望，组建了统一大陆的神国。

自那之后，每一年的晚春，当漫山遍野的丛林结出新叶时，众生需口颂神之名誉，以新柳取净泉之水洒于身、沁入心。

如此，死后魂灵方可升入天堂。

教廷的祭祀穿着金色丝线编织成的神衣，一手持着翠绿的柳枝为民众祈福，施加以神灵的祝福。

教廷前巨大的广场上人满为患，缓缓涌动的人流无不口颂神义，在祭祀以净泉之水祈福后，虔诚的礼拜教廷前巨大的神像。

巨大的神像耸立在广场两侧，一为战神、一位希望之神。

战神高大魁梧，手持金色巨剑，银色面具下的双眸透露出无尽的威严。火红色的披风随风飘扬，久经风霜依旧鲜艳如血，光华不减。

而希望之神则是女性，紫色披风悬挂身后，一手长枪、一手盾牌，同样是银色面具遮住了面孔，浑身覆盖在厚重甲胄下，一双眼瞳中溢动着坚毅的光芒。

教廷门口，红衣大主教罗伯特·吉·让仰望着越渐苍茫的夜色，尽管如此，广场上依旧有超过三千名信徒，这是最后的一批信徒，却也是命运蹉跎的一批信徒。

“锵！”

权杖与教堂门前的地面交击，发出金石轰鸣的声音。金色的神力忽然出现，缭绕在金色权杖化成金色的羽毛随着罗伯特的一声呐喊而飞舞上九天。

隐隐间，一个金色的天使虚影出现在希望之神的神像前，身后圣洁的天使之翼轻轻闪动，手中金色的柳枝轻挥下，漫天晶莹的雨露降落，引起几千信徒的欢呼。

“神灵显圣了！”

“希望之神降下使者了！”

广场上，几千信徒纷纷跪下，虔诚的口颂神誉，轻抚心口。罗伯特欣慰的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口的石柱后。

夜色渐浓，寒风吹来刮动神像的披风飞扬飘起，在空中簌簌响动。广场上的信徒如潮水般散去，十多名教廷祭祀也缓缓退去，诺大的广场再次陷入了寂静。

沙！沙！沙！

忽然间，一只巨大的白虎出现在广场上，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女眼神专注的眺望着不远处的神像，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拍白虎白虎头颅，目光灵动的白虎轻盈的跳跃，几个起落后来到了神像下。

神像与教廷间是两座水波荡漾的喷泉，汩汩流动的水波清澈透明。少女绕过神像，伸手想触碰神像的披风末端，但风动不止，披风在半空飘舞荡漾，硬是没有落下。

“呼…呼…”

几次伸手无果后，少女气呼呼的驾驶着白虎离开，临走前狂风忽止。紫色薰衣草般的披风一角划过少女脸颊，留下淡淡的清香。

“嘻嘻！”

少女嫣然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久久不曾消散。

“邵月！”

蓦然间，一个少年驾着一只紫黑色的巨兽如狂风般掠过，少女回眸一笑，长袍被风刮落，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蛋儿。

“姬夜？你来了。”

少女驱使白虎靠近男孩，伸手接过一幅蓝色的皮手套。脸色有些羞红的说道：“出来的急，忘记戴了。”

“走吧！宴会快要开始了，提前去吧。”

姬夜微微一笑，率先驱使坐骑奔跑起来，少女一声惊叫，急忙促使白虎跟上。两人穿过绵延百米的城洞，穿过行人稀少的坊市，越过城卫的检查后，视线中出现了一座绿意盎然的小山。

沿途身着金甲的士兵肃然而立，长戈指天，气势汹汹。两人一前一后，熟视无睹的呼啸而过。

枫山位于江城西部，濒临落日山脉，一侧林木荟萃、花香扑鼻，另一侧却是高大百米的断崖，老松伫立、乱石嶙峋。枫山半山腰，有一块较为平坦的山地，此刻已成为贵族集会的地点。

灯火通明的宴会场地，摆放着几十张铺着红布的石桌，每张桌子中央都摆放着一盏银色的烛台，微微颤动的烛火罩在一个炼金琉璃罩内，烛光如豆，照亮四周，各色菜肴摆在桌上，但却没有人举起刀叉。

原来，城主的致词刚刚结束，来往走动的贵族手持酒杯相互交谈，谈论着去年的税收或是某个男爵新纳的小妾，偶尔的笑料顿时引起周围贵妇的嘻笑。

姬夜将宴会的场景收入目中，收起紫色巨兽后，绕过会场向着枫山一侧的断崖走去，身后邵月骑乘在白虎身上，轻声命令着白虎放慢动作。

春末夏初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穿梭在丛林中灵动的游荡，耳边鼎沸的人声渐渐被呼啸的风声代替，脚下平坦的石路也替代成怪石嶙峋的山顶。

苍茫的月光照射在脸上，微微感到一丝凉意。姬夜停下脚步，转身来到跳跃的白虎身旁，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这里的路不太好走，还是我背着你吧！”

“额…好吧。”

长袍包裹住邵月有些偏瘦的身体，姬夜上身弯下，邵月伸手抱住姬夜，脸庞靠在姬夜肩膀，脸色有些发烫，小声在姬夜耳边说道：“麻烦你了。”

“额，没事。”

姬夜微微一愣，低头不再言语。气氛陷入了沉默，邵月索性在姬夜背上闭目休憩，三年来，两人便是这样度过的。

姬夜心中有些悲伤混杂着愧疚，若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邵月也不会失去行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