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1/2)
八月,天气热得人烦闷。香樟树的叶子卷成筒,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k市,已经半个月没有下一滴雨了,路上只要有车经过,就会是一场沙尘飘扬,漫天飞舞。
人行道上,芷苏撑着太阳伞,手上提了好几个塑料袋,热得在一家店前驻足半天,死活走不动一步。
“姑娘,来这里歇歇吧?”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补鞋的老人招呼着她。
她望了望烈日炎炎的太阳,感觉自己走不回去,就转身来到补鞋老人摊子上。
一走进,她就觉得凉风阵阵,巷子里没有阳光,加上又处于风口地带,和艳阳下要把人烤熟的水泥路截然不同。
她大口大口喘气,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脖颈的热汗。
老人递给她一个凳子,她接过来,道谢坐下。
凉风吹来,她觉得自己终于缓了过来,只是衣服都黏在身上,怪难受的。如果能洗个澡就好了,不过她没有勇气顶着毒日走回去。
“爷爷,你怎么没午休啊?”
她看着补鞋老人手不停下地敲敲打打,一双双报销的破鞋在他的妙手回春下活了过来。
老人一笑,芷苏觉得那就是生活的真谛所在,平凡但有价值。
“人老了,睡不着,晚上总起夜。哎——,估计不中用了……”
饶是老人口头上这么说,脸上却丝毫没有呈现出懈怠的表情,依然一副积极的面貌,就好像他每时每刻都过得开心极了。
“姑娘,你怎么大热天的出来买菜啊?”
“家里没吃的了。”
“三伏天的太阳,可毒了,都能把人热死,姑娘还是早起买菜吧?”
芷苏点头,脸色一红,尴尬得不行。她早上刚醒,就被沈旭尧缠着要了两遍,结果他倒是吃饱喝足、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她却是累得睡过去,一觉又睡到十点多。
堕落啊!
这个暑假,她啥都没干成,除了逛商场买家具家电,就只剩下做饭和睡觉两件事了。
都是沈旭尧那个祸害害的,她回去得让他改改,不然中午出来买菜太受罪了。
而且,这日子怎么么越过越觉得自己像个家庭主妇了呢?
哦不,她不要成为寄生虫,那样早晚会被抛弃的。
决心一下,她决定今晚和沈旭尧谈判。
等太阳被云层遮住那会儿,她飞快往家赶。等红绿灯时,她远远地看到一个阔别十余年的熟悉脸孔,那是一张被岁月蹉跎过的女人的脸,确切的说,是一位母亲忧心忡忡的脸。
她愣在红绿灯下,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远去,失神了大半天。等她意识过来时,绿灯又跳成红灯了,她不得不再等下次。
早前,回璩家拿户口本时,父亲就提醒过她母亲再嫁后的那个家庭出了事。如今,那男的锒铛入狱,母亲是要带着小儿子回来投靠吗?
可是,她能投靠谁呢?
父亲?不可能,以小妈精明计较的个性,母亲肯定占不到半分便宜。
投靠她?似乎更不可能,她都丢下自己十余年,从生下她就没怎么待见自己,因为作为女儿的自己给她带去很多痛苦。
在一个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里,顽固不化的公婆念叨着“香火”的事,都快把这个女人逼疯了。她受了气,自然要转移心中委屈,于是,芷苏很容易地从导火索成为受气筒。
童年,总是留下淡淡的阴影,挥之不去的是母亲对她的冷撇。
她知道,那是一种气愤和责怪,怪她为何不是一个儿子,怪她这个女儿让母亲陷入了难堪的处境。
即便母亲对她的态度是冷淡的,但她还是觉得拥有父母之爱的人是多么的幸福,就像那首老歌唱的那样,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双手被塑料袋硌得生疼,就好像有把尖刀对着她的手指头一刃切下去,疼到了骨子里,心都是颤疼颤疼的。
扶着墙,她慢慢走回去,开门进屋,一股脑儿地跌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因为电梯造成的耳鸣这才缓了过来。
洗了澡,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人累得浑身没力,脚步轻飘飘地走向书房。开了空调,拿起一本《百年孤独》,坐在沙发上看着,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夕阳西斜时分,她洗了个冷水脸,手脚麻利地淘米、洗菜,半个小时后,米饭已经蒸熟,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
开锁的声音响起,她小跑到门口,看着一头大汗的沈旭尧,忙给他摇起扇子。
“啊,好热。最高楼就这点不好,夏热冬冷的。”
芷苏撇撇嘴,当初她就提过这事,可他非要买,结果现在打脸了。
“我煮了绿豆汤,放在冰箱里,你要不要解解暑?”
“嗯,来一碗。”
看着他喝了自己的冰镇绿豆汤,她心里一阵欢喜,至少自己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吃晚饭,她洗碗时,提起白天看到母亲一事。
“我去查一下,你先别管。她要真的有事相求,会来找你的。”
沈旭尧说,站在一旁看她洗碗。
“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澡!”
“我不,我要等你一起。”
“不准!”
“老婆,我今天好累,开了一下午的会议,胳膊肘都是酸的,”他搂着她的细腰,“一起洗嘛,帮我揉揉肩膀,泡澡有助于消除疲劳的。”
他的疲劳是消除了,那她呢?只会比洗澡前更累。
“你洗,我帮你揉肩搓背,就这样!”
“老婆!”
撒娇也没用,芷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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