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4/5)
棋盘街大火见过陈宣一面,知道陈宣能屈能伸,而后来又听苏问弦提过几句,晓得此人为光复平江伯府祖上的荣耀,甚是不择手段。若他打定主意要塞个庶妹进顾家,可不好应付。更别说陈玫未必不愿——顾长清本是个惹人倾慕的绅士君子,苏妙真就算在前世,也几乎没见过比他更好的男人。苏妙真越想越头疼,只轻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陈宣不一定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再说,就算平江伯府真愿意嫁,夫君也未必想娶啊,陈玫虽生得好,但夫君他可半点不好色。”
说着说着,苏妙真也有几分不确定。顾长清是不重色,可这人念旧情,万一为着陈芍,他——
苏妙真忙得摇头,把这想法甩了出去。
文婉玉不知她心虚,听得苏妙真的后半句,点个头赞同地说了几句。环儿佩儿见她二人悄悄说完秘事,就从墙角转身上前,伺候着文婉玉擦脸换衣。苏妙真正给文婉玉戴璎珞领约,忽听一阵鞭炮锣鼓响声,外厅里的夫人姑娘们嗡嗡的说话声大了起来。
二人走出,还没出声问过,陈玫极为识眼色地上前解释,笑道:“是午时将到,水台戏再有一轮,就要争渡抢标了,说要来回比六圈,然后抢标呢。”
苏妙真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文婉玉也忙吩咐婢女将纱幔全部揭开挂起,留出空旷视野。
两刻的时辰,只见得远远的河面上划来九条雕甍朱槛的龙船,其实看不太清,如小点一般。只听得呼喝声震天破地,你争我抢,互不相让。
苏妙真眼瞅着那九条龙舟越来越近,这才发现龙舟都高过一丈,扎着五彩绸缎,又制了伞盖旌旗装饰,船末龙尾高高翘起,每艘船上约有三十六人,乌压压地挤在一起划桨,奋力争渡。
苏妙真看得目不转睛时,突地。王府一内侍蹬蹬地上船进厅来,给诸位诰命女眷唱喏行礼后,抹着汗对众人道:“回世子妃娘娘,世子爷让人送标来了,若有哪位奶奶或小姐想要放标下河,这会儿就能下去。别家的船都被驱逐到半里以外了,不会有闲杂人等窥得夫人姑娘们的容貌。”
文婉玉笑着点头,转头问众人里有无人想要下去放标。卫若琼头一个应声,陈玫也忙说乐意,殷氏林氏两个年轻些也愿要去。
苏妙真因和文婉玉说了几句话,耽误片刻,正也要拿眼纱,去到一层甲板。却见得在厅外等候的那内侍进来,在她和文婉玉跟前打了个千儿,低声道:“顾夫人,顾大人请您到隔壁画船上去见见几位大人。”
苏妙真闻言一惊,抓紧眼纱,瞥了眼已有酒意正聚在一起说话的张氏等人,倾身奇道:“让我过去见夫君他们?这怕不成体统吧,你莫不是听错了。”
内侍面上也有几分疑惑,挠了挠后脑勺,道:“小的没听错,的确是顾大人亲口说的。”因见文婉玉和苏妙真互看一眼,露出疑惑神色,内侍忙补充道:“当时是陈大人在说——他和赵大人一个在金陵,一个在宣府,都没能喝到顾大人的喜酒,不当斗胆,想请新嫂子出来拜见一番,才足见与顾大人的亲厚之情——顾大人就答应了。”
苏妙真一听顾长清是被陈宣所劝,立时皱眉,摇摇扇子,方硬邦邦道:“你去回复,就说我吃了酒正心里难受,不能去拜见陈大人和赵大人,改日再说。”
这内侍犹豫片刻,待要转身离开复命,却被文婉玉叫了住:“等等——”苏妙真听得文婉玉附耳轻声道:“顾主事既然提了,你就别落他脸面。”
苏妙真不免委屈,待要反驳说她自己也要面子,却听文婉玉道:“陈宣究竟是不是想要把他妹妹送到顾家,你大可趁机提两句,再观察观察,别落了被动。再者陈宣与顾主事以前也甚为相厚,论道理你也该去拜见一番。且苏运同也在,你就是去了,也称不上失体统不尊重——”
文婉玉似笑非笑地将苏妙真上下打量一眼,极低声道:“你今儿打扮得如此出挑,不就是想给顾主事长脸么?合该让赵越北瞧瞧他失了个怎样的璞玉。”
苏妙真失笑。文婉玉又悠悠引诱道:“当然,最要紧的,还是得让陈宣明白明白,顾主事已然有了绝色的正妻,寻常的庸脂俗粉,可别妄想抢了顾主事的心……。”
因有女眷要来,厅内重新布置过,赵越北和顾长清互换了位置,与陈宣坐到一起。王府下人在敞厅间横垂下一挂翡翠疏帘,将西北隔开两边。西面帘外,铺下红毡绣毯,作为拜见之用。西面帘内,也是顾长清与苏问弦间,设下一席新酒,是预备给来的女眷的。
赵越北看见苏问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端午香囊,似半分也不在乎那女子过来抛头露面的事,更也没想起陈宣曾在棋盘街大火中见过那女子一事,不由心生奇异。
他目光一移,顾长清则若有所思地抚弄着一墨绿绫回纹锦销金方胜汗巾,亦有几分出神。而宁祯扬则正面无表情地吩咐着两名婢女,让她们在西面帘前好生伺候听命。
赵越北看向身旁正喝着绍兴酒的陈宣,犹豫片刻,低声道:“苏——顾夫人与你我曾有一面之缘,马上你若见了她,还得当初次会面才是,别让顾长清起疑心。”
见陈宣皱眉沉思,赵越北叹口气,欲要明说,却忽听得厅外传来了簌簌之声,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两个导引前行的婢女内侍先跨进厅来,随即是那数年未见的女子款款而入。
赵越北这才看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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