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实话(1/2)

陆云葭转头望着屋门，问：“回来了？”

易水起身，道：“我去。”

陆云葭也站起跟到了堂屋门口，她巴着门缝，打量着院门处的情形。

易水为人向来谨慎，他只打开了半扇门，又因着他身材修长，故而完美堵住了外面之人的视线。

拍门的不是邱大夫，而是一个男童，男童身后不远处，有一近半百的老头，形容散乱，衣衫破损的有些严重。

男童是来问路的，语气却老成持重，直入主题。见易水开门，他便问道：“兄长可知距此最近的县城是何地？”

易水道：“丰济。”

男童又问，“何方？几时可至？”

易水望了一眼男童身后的老头，沉吟片刻道：“向东，快则日落前可达。”

得到答案，男童拱手行礼，“多谢兄长。”

易水颔首，转身关上了院门，朝堂屋走来。

男童亦离开了小院门口，带着身后的半百老头，一脸严肃的向东而去。

陆云葭躲在堂屋后头，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对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两人对话，像是在比谁说的字少似的。

但陆云葭却从这番对话中，知道了于她有用的信息。

丰济，这里原来是丰济。

原来，孙妈妈带她跑了这么远。

怪不得，怪不得娘亲一直找不到她。娘亲一直认为孙妈妈一介女流根本不敢跑太远，一直相信她就在京都附近的某处县城藏着，却没想到孙妈妈真的这么大胆，竟然带着她一路从京都往东南而行，跑到了济南郡内！

易水迎面走了过来，陆云葭收回了思绪，打开屋门，问道：“不是邱大夫？是谁？”

易水走进屋子，关了门，道：“一个孩子，问路。”

陆云葭点点头，回到饭桌前坐下。

易水进堂屋后没有坐下，而是站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他去了厨房，回来时提来了一铜壶的热水。

易水坐下，给陆云葭倒了一杯热水，“驱寒。”

陆云葭捧起水杯，向他道了谢。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陆云葭把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端了过来，邱大夫才回来。

人来声先至，听到脚步声，易水就起身去了院子里接邱大夫，陆云葭也忙去了厨房里盛饭。

因为没其他菜，陆云葭只能寻了些佐料，把白菜坐成了两种口味，一个是用辣椒炒，另一个则口味淡些，和那仅余的一点粉条提起煮炖了。

陆云葭吃时觉得味道一般，她匆匆扒完了饭，忐忑道：“厨房里没食材了，下次我会做的更好吃。”

邱大夫和易水豆没有多言，不过两人破天荒的吃了两碗米饭。

用完饭，邱大夫用棉帕擦了擦嘴，依旧道：“尚可。”

易水颔首表示认同。

陆云葭眨了眨眼，从邱大夫吃了两碗米饭的状况来看，应该…还是对她做的菜是满意的，但仍是“尚可”两个字表达了他所有的情绪，这邱大夫，该不是不会夸奖人吧…

她腹诽着，和易水一起收拾好了碗盘。

等他们从厨房再回了堂屋，饭桌上放了一个银袋，邱大夫道：“易水，从村祠回来的时候，我请了你周二叔领你一起去县城采买年货，你快去找他吧。”

“嗯。”易水淡淡应了一声，从饭桌上拿起钱袋，揣进怀里，便转身出门了。

陆云葭想跟着出去看看丰济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在邱大夫家里等着。

易水出去后，邱大夫让陆云葭坐了下来，“老夫要问你些事，你要如实以答。若是我发现有半分谎话，那么不管你再说什么，老夫都不会留你在这里住下。”

陆云葭知晓，邱大夫肯定会问她话，查她的底细。

虽然只有短短时间的相处，但直觉告诉她，邱大夫绝不是简单的村野大夫这么简单。

可是，她没想到邱大夫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

陆云葭只犹豫了片息，便点头道：“阿沅一定说实话。”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仔细听还会发觉，声音中带着两分惶恐。尤其她还张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怜。

若是普通人见她一个小姑娘这幅模样，一定会对她心生怜悯。

但这都是外象，邱大夫是个有深度的人，不会轻易被外象所迷惑。他抚了抚胡子，先道：“你应该知晓今早老夫是被叫去了村祠？”

陆云葭微微点头，“阿沅知道。”

邱大夫问：“你可知所谓何事？”

陆云葭默了一瞬，道：“猜到一点儿。”

邱大夫眯着眼看她，目露精光：“说来听听。”

陆云葭低声道：“昨天周小山的娘和周齐的娘打了起来，周齐的娘都被打出血了，村长开村祠应该是为了这件事…”

邱大夫笑了，道：“确有此因。但是为何让老夫也去了村祠？”

为何…？难道是因为邱大夫把她带离了周大海家？但是这样的事不至于要拿到村祠去说，她一个外面来的小姑娘，别说是她的去留，就算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村长也不会因为她开村祠。

没人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给自己惹麻烦。

那么，为何？邱大夫虽然生活在周家村，但是他姓邱，即便邱大夫医术超群，德高望重。但于周家村来说，他仍是个外姓人，周家村的村民，缘何会请一个外姓人去他们的祠堂？

陆云葭垂下眼，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不明白，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