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内阁大臣(1/2)
第二百八十八章
高明非一声有罪,让百官惊得失色,一时之间盯着跪着请罪的高明非看一眼,又隐晦地扫了扫被特意赐坐的年事已高的高义尚书。
高义仍然是那副眯着眼要睡不睡的模样,似乎没有听见儿子喊罪的话。百官心中惴惴,不知这一家子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贞元皇帝脸上笑脸慢慢变淡了,等高明非磕了好几个响头,他才出声道:“爱卿何出此言?”
“启禀陛下,臣受陛下之托整肃凉州吏治,就在一月之前,臣却发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罪行,臣……怕担责,怕有性命之忧,因此心生怯意,做下犯罪者隐瞒其罪行的帮凶,没有将他的罪行揭露给陛下知道,臣愧对陛下,请陛下赐臣死罪!”
高明非的话,简直把百官都搞糊涂了,满朝之中唯有一人听到这句话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什么罪行?何人罪行?竟能让爱卿有性命之忧,朕倒是要听一听,是谁,有这个能耐谋害朕钦封的一品州牧。”
“陛下……”高明非眼神犹豫,最后还是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奏折来:“陛下,臣昨夜连夜写出了奏折,但在早朝之前,臣仍然未敢呈递陛下。今得陛下称赞,臣羞愧难当,再不能隐瞒,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听臣详奏缘由。”
“但说无妨,便是涉及皇室亲贵,朕也给爱卿一个承诺,只要你未身负其中罪行,朕便赦你无罪。”
“谢陛下隆恩!”
闻言,高明非眼中的犹豫尽数褪去,露出一脸坚定的神情来,用余光扫过他的几位站在前头的一品内阁大臣,心中都是一沉:高明非,来者不善啊。
高明非扬声道:“臣接任凉州州牧一职以来,因前任州牧谢永林德行不当而致使凉州吏治一片乌烟瘴气,臣整肃这一股浊流已是分.身乏术故而其他事却有疏漏。直到两个月前,一个周姓皮货商人因走私马匹被擒获,在审问中为了赎罪,他招供指认前任州牧谢永林,利用走马行商往来,勾结匈奴王室,私通我大靖凉州军情,叛国枉上!”
什么?!
百官心中大骇,无不垂下头来。他们在场的虽然和谢永林未必有故旧之情,可从前免不了在公众场合称道过当时尚且是皇帝陛下信臣的谢永林,此时无不噤。
叛国之罪啊,那可是沾上一点就会被株连的大罪,因此他们纷纷保持了沉默。聪明人此时也会过意来,为何当初会传出谢永林德行不修生母有辱的话来,将他一个文儒打入十八层地狱还立下悔悟石让万人唾弃,皇帝陛下如此重惩,分明也是察觉到谢永林叛国了。或许当时并没有找到实在的证据,因此没有将谢永林真实的罪行公布天下。
但不管怎么说,谢永林已经畏罪自杀满门也死绝了,高明非为何旧事重提?便是他现在找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也不过是让谢永林再添污名罢了,人都死了,还能图什么呢?谢永林一个交州出身的罪犯之后,就算要株连九族也找不到人株连了啊。
但就算是这一些聪明的重臣也没有想到,高明非抛出的谢永林勾结匈奴叛国之罪不过是一个引子,真正骇人听闻的却是他的后话!
“谢永林此等罪行,实在让臣心寒,但谢永林九族已经灭绝,就算再翻出旧事也不过是让我大靖吏治颜面扫地,徒然惹得天下非议民心不稳。因此臣当时思虑再三,决定将此事告知陛下请陛下裁决。但臣的密折还未写好,那皮货商又爆出一事来。他说——”高明非挺直了腰背,道:“谢永林仍有帮凶!而他的帮凶,身在京畿内阁!”
“胡说!”
静谧无声的朝堂之上,唯一呵斥出声的,是陡然睁开眼睛的高明非生父,高义高尚书!
“竖子怎敢口出狂言!还不向陛下请罪!”
高义疾声厉色,语气略带仓促,显然也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这等惊天之语。百官几乎跳出嗓门的心跳的更快了——高义都不知道高明非有今日之举,那高明非怎么敢这么做?是他疯了,还是受命于人?!
高明非硬着头皮道:“高尚书,陛下圣颜在此,微臣怎敢胡言?还请您不要扰乱公堂,容我把话说完。”
“逆子,你——”
“爱卿。”贞元皇帝淡漠地打断了高尚书的话,“您坐下,让他说完。”
高义惶恐地向皇帝告罪,扶着椅子扶手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他严厉地看着高明非,但他的儿子并没有因此有半点的迟疑,而是叩了一个头,继续道:“若无真实可靠的证据,臣怎敢说出内阁之说?微臣当时听闻那皮货商之言,也觉得耸人听闻,更可能是匈奴外敌的离间之计,因此便将谢永林叛国的消息隐瞒下来,以免落尽敌人陷阱之中。但此等大事,微臣也不敢不查,整整查了一个月,才在已经被烧毁谢永林所住的州牧府上挖出了一个地道,在那地下密室的暗格之中,找到了谢永林的亲笔手书!”
他抬高自己双手捧着的奏折,道:“陛下,谢永林的手书在此,臣已仔细核查过,绝无半点虚言,请皇帝陛下过目。”
东升太监捏紧手心,这件事显然他也没有得到过半点风声,因此此时几乎双脚发软,他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的侧颜,便撑着走下金銮,把高明非呈供的奏折拿上来递给皇帝。
皇帝却不接,他沉声道:“朕信爱卿不会信口开河,你便说一说,谢永林这些信都是写给谁的?他的帮凶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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