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3.清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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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邑，第5区。

打扮得像废土灾民的男人姿势不雅地蹲在被新闻界誉为“普利策之声”的大厦天台上。

“一零一，顾大人已经离开大厦，准备好小隔离笼，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防毒面罩一样的面具里响起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

一零一扭了扭面具上面的过滤口，一股浓郁到发黑的烟尘像被开到最大的吹风机带着“呼呼”声吹了出来。

“你又在搞那个呢？队长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清理过程中不准这么做。”说话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很刻板守规矩的优秀员工，听到了传进话筒里的气流声，立刻扯出队长的大旗来教导一零一。

“看好你自己的地盘就行了，管这么多，一零零，你跟九九越来越有夫妻相了！“一零一沙哑着嗓子嘲讽道。

“哪，哪有！”被戳中羞耻点，一零零的教导身份顿时维持不下去了，用羞羞答答让一零一鸡皮疙瘩都要突破微铅防辐射服的语气应付了两声，主动结束了通讯。

“遭了个心，都要干活了，还要被强行自己把自己恶心一次，难道是干这么太久了，被那些弱智感染得朝变态进化了？”一零一有些害怕地用左手上的腕表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异变程度百分之一，没有问题。

“难道这百分之一的异变是集中在脑子里的？什么破玩意，具体的都检测不出来！”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制作出来给他们保命用的腕表，一零一看到腕表表盘旁边的镂空区域里，那根表示异域气息的指针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终于忍不住了啊！我都等得要和这凉风合二为一了！”一零一猛地蹭了起来，左右展开的双手里各自拿上了两个像霰弹枪子弹一样的金属体，然后向前一跃，朝着指针指示的方向俯冲下去！

“这里是一零一，清理开始！”

靠近“普利策之声”的两栋大厦之间有一条支路，一辆戈雅巡游缓缓停到了撑着一个大大的“p”字标示杆的路边。

“顾柏涛40秒后抵达正门口，看到那辆三游红牙了吗？顾柏涛的车，动作快，必须要提前靠近那辆车，你才有机会！”坐在副驾驶上的，留着一把大胡子的人扭头给坐在后面的神情有些惴惴不安的年轻人交代完任务，然后让司机替他开了门。

年轻人双手交叉贴着身体，看着大胡子男，直到他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才有些慌乱地下了车。

电梯已经下降到了2楼，距离顾柏涛抵达正门还有30秒。

左右看了一眼，年轻人看到没人特别在意自己，才朝着外面的大道走去。

当他抵达路口时，电梯门打开，顾柏涛走出电梯，还有23秒。

“他真能伤害到顾柏涛？”司机有些不相信地向大胡子问道，右手搭在换挡器上，手背都不知不觉地沁出汗水。

“仅凭他当然不能。”大胡子浓密的眉毛聚到一起，仅仅地盯着对面大厦的正门。

“你们给他到底植入的什么！？”司机露出惊骇的神色，显然是明白了大胡子话里的深意。

“足够让周围的鬣狗们都死掉的大人物！”大胡子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疯狂，双手撑到操作台上，脸直接贴到玻璃上，连脸压到变形都不顾了，完全是一副非要将那一刻看清的样子。

“你们还有余力送一个sān_jí的弱智异种王进来？”粗声粗气的询问从后面传来。

前面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这是巡游，打爆车架逃离需要2秒钟，鬣狗释放隔离只需要1秒，来不及，直接干他还有一丝生机！“两人的大脑里同时闪过相同的计算思维，然后没有傻到去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可能发现我们！”这种傻话，直接强行扭转身体，双掌齐齐轰向大刀阔斧地坐在后座上的一零零！

“总是傻到做出这个决定。”一零零有些厌烦地说道，然后直到他们双掌临身，才开始反击，而他的反击更是简单粗暴到了极致，直接顶出双肩迎了上去！

嘭！

巨大的震动从支路里传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像炮弹一样弹射出来的巡游车体的前半截！

不过周围的人早开始躲避，所以这发金属炮弹除了把“普利策之声”砸出一道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修好的大洞之外，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而提醒众人避难的是一声尖锐刺耳的“陨石来了”。

年轻人正要踏入生命的最后一道公路时，已经落到地面上的右脚生生被这道女高音给逼了回来，然后抬头看去。

一个黑色的东西距离他已经不到50米！

“破旧的废弃小屋，混乱的成长环境，无人关心的重病夜晚，苟延残喘到喝肮脏的雨水续命，第一次反抗然后被更无情地殴打，试图杀人然而被揭发，继续被殴打，试图自杀，发现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被看重进入这个组织，从未吃过的好吃的。好喝的，豪车，别墅，和善的大叔，比童年时在垃圾堆里捡到拼着被打死都不肯放手才保护住的半张画像里的女人还要漂亮的女孩，完全不明白的崇高理想，发至内心害怕的肉团——”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像幻灯片一样从年轻人眼里闪过。

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在他不可能看见的地方，用微创手术植入体内的肉团已经取代了他的心脏，接管了他的脊椎神经，而在一零一的腕表上，测量异域气息的指针已经在疯狂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