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御前雄辩(1/2)
腓特烈扭头盯着老银行家,知道他爱极了这笔钱。于是腓特烈冷笑点头:“你说得很对,他必须先让金钱滚滚而至,才能使产能一跃千里。所以,我才得出他十年内无暇东征的结论。”
“十年!”老银行家终于按捺不住,尖锐嘲讽:“就连神棍都不敢妄言十年之事。殿下请勿在御前廷议上大放厥词。”
“布雷施劳德,退下。”艾莲娜反而兴趣盎然地歪头,认真望着腓特烈:“你说,你怎么得出十年这个结论的?”
女皇绽唇垂询,终于没人敢打断腓特烈了。于是腓特烈垂臂行礼,奉命禀奏:“弗兰大帝圈地养羊,逼反了农民,却也收获大量羊毛;他剥削工人,虽然产生了失业大军,却也将羊毛加工成了大批奢侈衣物;产业链看似已形成,利润看似要井喷,但是弗兰大帝这才想起,他并不是驰骋大洋的英格兰!他的国家,地处内陆,大航海事业的起步比英格兰晚了足足五十年,既没有大量殖民地给他提供货源,也没有海外市场给他倾销商品;于是他花费血本的社会改革、诸多成本,全部化作仓库里积压滞销的昂贵货物,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只能看着滞销商品价格暴跌;他的改革看似如火如荼,其实血本无归,要不是‘刺杀吞并行动’帮他兼并了铁矿丰富的阿尔萨斯和洛林,要不是我们恰到好处地赔偿了他两个亿的赔款,弗兰大帝也许早就自食苦果,被巴黎银行抛尸在臭水沟里。”
“这才是七年战争里,弗兰大帝退兵的真正原因?”法里纳上将如梦初醒地喃喃,醍醐灌顶:“他不是害怕精灵国,而是国内动荡,农民恨他,工人恨他,并且因为收不回本钱,连他仰仗的资本家都恨他!他已经无以为继,东征大业根本无法支撑下去了!”
布雷施劳德越听越胆战心惊,因为照这么议下去,皇室冷静下来,就不一定找他借款了。他恨不得腓特烈当场暴毙,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咬紧牙关,低头直勾勾盯着地毯。
“是的。弗兰大帝如果要力挽狂澜,他的当务之急是开拓海外市场,给他提供原材料,供他倾销商品,让他有利可图;只有这样,他强行圈地、贴钱推销机器、以及一系列天怨人怒的‘先进政策’,才会渐渐产生效益,慢慢收回成本。但是争夺海外市场和殖民地,有三大难处。第一要钱,不过这一点还好,我们已经已经体贴地赔给他两个亿;要命的是第二点,他争夺殖民地和海外市场,是要跟英格兰和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去争,这样一来,他等于在利润的鞭策下,和他的盟约国摩擦出矛盾。第三,他一边在争夺殖民地时与英格兰积怨,一边阻挠普如沙攻占黑金之地,与普如沙兰和普如沙会为了共同利益而结盟,形成共抗巴黎的天下大势。总结这三条,可以推出,弗兰大帝已经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口口声声嚷着要东征,要推平精灵国,但是他现在必须集中硕果仅存的力量,去争夺制海权,这是他推动工业革命的最后希望,赢则傲视群雄,败则退位让贤。于是他与两大海军强国对峙,至少能让他十年无暇东顾。”
腓特烈昂头讲完,扫视低头不语的内阁大员,柔声总结:“民生为重,社稷次之,君为民政。弗兰大帝忽略了一些‘小’问题,结果骑虎难下,走上了一条自己不愿走的道路。你们如果打着‘害怕弗兰大帝’的幌子来借钱,我看大可不必。居然喊出13这种趁火打劫的利息,还是让央行守着金山玩自己好了。”
布雷施劳德被腓特烈当面讥讽,不由得老脸一红,明知道已经大败亏输,依旧舔着脸皮弯腰禀奏道:“殿下请勿动怒,为皇室优化财政境况,是哈布斯堡中央银行的职责。如果女皇要借钱,央行责无旁贷,我会在股东大会上,为陛下美言,尽量压低利息。”
“利息能压低多少?”艾莲娜亲口问。
“下官拼尽全力,压下两个百分点,勉强能做到。”布雷施劳德感觉在贱卖投机家的尊严:“贷款两百万盎司黄金,年利率11。”
大家连连点头,觉得这样就够意思了。
然后腓特烈斩钉截铁地宣布:“利率高于5就免谈!在央行借了这么多钱,皇室的信誉这么好,每年的利息都还了,凭什么不能优惠?”
布雷施劳德摇晃了一下,扶住桌子弯腰咳嗽,一口血咳在手心里,昏昏惨惨地抬头,手指哆嗦着指着腓特烈:“我……没见过殿下这样锱铢必较的人!”
艾莲娜咬唇想起腓特烈跟大团长单挑时,都命悬一线了,腓特烈还没忘记因为几十枚金币去跟大团长砍价。
“这叫锱铢必较?”腓特烈骄傲地昂起下巴,“这叫善于当家。”
布雷施劳德突然想起“敛财鹰”这个光荣称号。腓特烈执政巴法里亚时,得到过贵族的高度评价,说他“鹭鸶腿上劈精肉,鹌鹑肚里刮板油,亏他下得去手”,布雷施劳德今天终于信了这传言,心想这腓特烈已经吝啬得没救了,从他手里捞钱,等于铁公鸡上拔毛,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希望,还是去撺掇女皇吧。
于是老银行家劝说艾莲娜:“陛下不可因小利而失大局。”
首相汉弗莱犹豫了一下,轻轻扯了一下法里纳的袖子,一起禀告:“臣附议;造枪势在必行,不可贪小利而失大局。”
艾莲娜颇为意动,站起来刚要宣诏,腓特烈忽然见缝插针地来一句:“步枪服役期至少四十年,鲜有不发一弹而淘汰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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