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儒生的骄傲(1/3)
陛下面无表情,望着跪拜在地的上官虹日,感觉到自己在短时间内又一次被人胁迫了。
上官虹日主动讨功不是第一次了,本来这是他表明忠心的一种方式,因为讨赏本身就是一种下对上的行为。
但今天,在刚刚经历了十皇子的逼宫之后,老皇帝却对这种行为感到了厌烦。帝都中本已有不少的人听说过针对妖族的圈养奴役行为,也有不少人知道一些移植器官成功的战士早已在前线服役多时了,像这些见不得光的行为在私底下进行就好了,何必摆在明面上呢。
你一个大将军王利用此次机会公然为移植器官的士兵们讨要权力,明显就是在讨他们的好嘛,那么在此情况下,本来是朕下达的奖赏,功劳却全被你上官虹日夺得了,他日士兵们只会记得你上官虹日的好,而不会记得朕,这怎么可以!
老皇帝的面色不好看,在允许异人(姑且称他们为异人吧)表演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后悔了,进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作为上位者,此时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拒绝要承担怨恨,不拒绝也得不到好,总之无论怎样都不合适。他现在极度需要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为他背黑锅承担这份骂名,解决处境的尴尬。
他充满期待地望向拓跋烈,看到对方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异人们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尴尬,可见没有沈飞在身边,他的水平顶多就是中等偏上,与亲哥哥拓跋真没办法相提并论;他再望向大皇子,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目光居然装腔作势的点点头。
“妈的,根本就是个蠢材!”老皇帝快要骂出声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上官虹日的身上,恨不得将之剥皮去骨,恨不得将之斩首示众,却知道现如今的环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老皇帝在心里面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抬起头准备答应对方的请求。
就在这个时候,千钧一发之际,身边蓦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如同及时雨:“微臣认为不可。”马上就要抬起的手立刻放下了,老皇帝深深地吐出憋在胸口中的闷气,喜形于色地望向说话之人,暗道:关键时刻果然只有你能够为朕分忧啊!
这个亲切的声音陛下再熟悉不过,除了拓跋子初还能有谁。
关键时刻,果然只有他能够理解陛下的意思,也只有他能够站出来为陛下分忧。
与此同时,上官虹日猛地抬头,眼露凶光的望向拓跋子初,后者在那份几欲喷火的目光中坦然自若,看都不看虹日,面向老皇帝道:“陛下,微臣认为不可。”只要不涉及皇子,他拓跋子初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一个帝国大将军王又能怎样,又岂会怕了你。
这一刻,在拓跋子初悄然亮剑的时刻,身边的大臣仿佛看到他的身上在发光,切身感受到之前紧张的气氛蓦然转变了,陛下对拓跋子初的态度亲切得不自然。
他们终于领会了,拓跋子初的地位是永远不可撼动的,只要老皇帝活着一天,他便永远是帝国左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子初,你有何意见。”老皇帝装模作样地问。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可。”拓跋子初义正言辞地答。很少有人知道,拓跋子初其实也是儒家思想的传承者,曾经被老皇帝亲手杀死的大儒方敬孝是子初的授业恩师,方敬孝被赐毒酒的前一天,老皇帝曾征询过子初的意见,问他方敬孝究竟有没有可能回心转意。子初回答:老师的信仰好比远方的山,是永远不可能被动摇的。老皇帝又问:那该如何是好。子初回答:只有杀了,让他成为一个传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老皇帝唏嘘,复问他道:方敬孝是你的老师,你提议杀了他不是背弃师门的举动吗。子初回答:儒之所言,君为上,臣为下,老师侍奉的君是司马氏,可惜他的教化并没有让司马氏的残暴得以缓解;子初侍奉的君是陛下,莫说是师门,就算是至亲作出威胁陛下您和帝国的事情,子初也必须将之绳之以法。老皇帝赞叹:子初啊,你的忠心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次日,方敬孝被赐毒酒,死于善楼之中。绝少有人知道的是,那杯毒酒是拓跋子初亲手呈给老师的,在老师接过毒酒之后,子初双膝跪地一连三拜,对老师说:师长,您不死帝国无以安,请您原谅子初的不孝。方敬孝说:子初哦,你是老师所有弟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适合继承老师衣钵的人,老师一死儒教也会受到牵连,但不要紧,只要有你在,儒教的薪火就不会熄灭,记得咱们的师训吗,君为君纲,臣为臣纲,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帝国有序。切记,切记。言罢,将毒酒一饮而尽无怨无悔。方敬孝一死,儒教进入黑暗时代,大批儒生被抓捕坑埋,儒生撰写的书籍被焚烧,儒教至此以后一蹶不振。
世人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说的便是儒生。儒生的思想传承自孔子,孔子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比之蜀山道教的创始者无涯和净坛佛宗的创始者佛祖释迦摩尼,都要年轻很多。
孔子留下的思想很简单,如前文所说,君为君纲,臣为臣纲,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帝国有序。为了做到这一点,作为君主的人需要信任臣子,作为臣子的人需要绝对效忠君主,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如果要推翻帝国,推翻当朝皇帝,第一个不答应的人是儒生。因为有君主,儒生的存在才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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