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章 长良川 33再会(2/2)

彻骨地冷。

“第一件事，信长不会派兵来的，是归蝶让我来的，她说，要至少保全你的性命。”

道三点了点头，对于信长不会来救他，他已经有了觉悟。那个尾张大傻瓜绝不是什么傻瓜，论及腹黑程度，应该不亚于他才是。至于归蝶……傻丫头，她还能记起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已经让道三很满足了。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归蝶年幼的时候，他把她送到了大桑城做人质。

归蝶向他请求搜寻成政，他没答应。

归蝶不愿意嫁给成政以外的任何人，他却强迫她嫁去了尾张。

到了最后关头，归蝶竟然不记恨他这个父亲，光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他老泪纵横。

“还有呢？”

“第二件事，我并不打算按照归蝶吩咐的做。”

道三苍老的脸庞有了苦笑。

“我明白，事已至此，算是我再苟全性命，也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只会抑郁而终罢了。我的肋差还在，年青人，愿意为我介错么？”

他明白，河对岸义龙的万余大军是不会放任他离开的。

如果要往尾张逃亡的话，义龙必然会派出最精锐的骑马队追杀他。

这样一来，不光是自己活不成，还会连累成政……更何况，那样的道三，完全是在步土岐赖艺的后尘啊。

“……不，我不按照归蝶吩咐的做，是因为我要杀你。”

说到这里，成政的眼有了些缅怀之色。

“先父是土岐赖艺，我是那个逃走的与佐卫门。”

对道三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成政只感到莫名的轻松，道三却是惊讶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是与佐……以前你来美浓的时候，不是说与佐在尾张的寺庙……喔，我明白了。”

道三的嘴角也有了微笑，“你是骗我的，从一开始你在骗我。”

“没错。”

成政顿了顿。

“所以，我是来杀你的，我会砍下你的脑袋，然后回去告诉归蝶，我来晚了。”

“无妨……我这里还有一封给归蝶的信，尚未来得及送出，能否请你帮我带给她？”

望着道三恳求的目光，成政想都没想答允下来。

“那么，归蝶今后托付给你了！”

成政点点头，然后他双手举起了雪亮的武士刀。

斋藤道三微笑着闭了眼睛，风吹过他斑白的胡须，也吹起成政散乱的头发。

这一刀用力地斩了下来，刀锋过处，道三的脖子出现了一道血线，很快，血线越来越粗，道三的人头也终于滑落下来。

在斩下这一刀的时候，成政听到了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道歉。

“对不起。”

这是斋藤道三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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