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绝世神兵(1/2)
杨桓守在左颜床前,见左颜呼吸均匀,时而发出梦呓声,再三确定左颜已经睡熟,才转进自己的卧室里,从床下拉出一口硕大的藤条箱,开锁后提出沉重的吊钱卷进包裹里,锁好院门悄悄溜了出去。
姑墨不似大唐一样宵禁,二更过后,街上依旧有在酒家里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摇摇晃晃朝家里走去。杨桓背着装满开元通宝的大包裹,却也怕被巡逻的卫兵当成盗窃者抓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主街,鬼魅般在巷子里穿行。
大唐朝廷发行的钱币,只有开元通宝一种,购买力十分强悍。平常年月里,在唐境内平均五七文钱便能汆米一斗,折合二十斤左右。虽然民间私铸的铜钱也能流通使用,不过铅泥的比重过高,到底比不得官钱好使。杨桓身上背着的,便是大唐国铸的官钱,在西域的地界,是除了波斯足例粲银人头像圆币以外,最坚挺的货币种类之一。
黄石矿山上,受马贼袭掠身亡的唐人为数三人,两名拥有唐籍,因为来姑墨做生意折了本钱,归乡不得,只好在本处做苦力和小生意过活,娶了姑墨女子为妻。剩余一人名唤孔秀,多年前携家眷定居姑墨城中,绝口不提唐境之事。坊间多有传言,孔秀乃大唐流刑罪徒,举家抄没流放,半路上逃了出来,才藏匿在姑墨偏远之地,躲避大唐律法制裁。
杨桓本想将铜钱作三等份分发,见孔秀一家老小皆为唐人,恻隐之心大起,额外多加了五吊钱。那时候唐境富足,并不像后来一样,每吊钱只有不足七百枚,而是十足的千枚一吊。五吊钱可换千斟粮米,足够养活一家老小多年,不虞饿了肚子。
杨桓沿着北坊巷弄向南铜钱留在两名唐人死难者家门口,轻叩柴扉,待听得有人应声后立即遁走。杨桓一路溜着墙根弯腰行走,脚步轻盈如同夜行猫儿,倒也没有惊动了人,路上低声自语道:“老子也算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了,枉死的唐朝老祖宗们在天有灵,千万保佑我在这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实在不行就天降一道劫雷把我劈回二十一世纪去,这里要电脑没电脑,要手机没手机,好不容易寻思谈个恋爱聊解寂寞,女人却各个以丰腴肥胖媲美,真特么不是人过的日子。”
胡思乱想间,杨桓已经穿行至孔秀家门前,见孔秀家眷只是居住在一所低矮的泥房中,院前空落落的,并没有篱笆和土墙。只是在院前开辟出一畦菜地,纸窗内透出出微微光亮,隐约可见一名妇人的剪影,映在窗前幽幽哭泣。
杨桓听窗内隐有语声传出,不忍打断,蹲在窗前失神的望着零落的菜地,想要等屋内叙谈完毕,再敲门留下钱财。
杨桓听得屋内妇人嘤嘤啼泣片刻,抽噎出言道:“汝父亡魂已远,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苦熬挣扎下去。雇主所赠财物,仅够发丧安葬之用,家中已是粒米皆无。为娘倒是能受,只是可怜了姊儿,已然又饿又苦,倒在床上不得动弹,又当如何?为娘心中已然焦躁万分,恨不能随汝父一同走了去,只是心疼你和姊儿……”
妇人说了几句,耐不得心中苦楚,再度啼哭起来。
一把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劝慰道:“母亲,父亲若不是在牢狱中坏了眼睛和腰背,一身通天本领,亦不会损于区区马贼之手。为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亲命中该有此劫,儿子虽然心中凄苦,却也难以怨恨苍天不公。如今家中难以过活,不妨把父亲留下的刀笔书籍暂时抵当,可解燃眉之急。”
杨桓听二人说话纹络章法俨然,显然是落魄的富贵之人,更加坐实了孔秀乃是唐境刑徒的传言,只听得妇人断然道:“万万不可,先不说这些物件是汝父留下的念想。单是这柄绝世神兵显露出去,便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隐儿不必担忧家中生计,为娘明日去拜托左邻右舍,揽得些缝补浆洗的活计,好歹也能换点吃食,供养你姊弟过活,典当之事切记万万再不可提起。”
杨桓好奇心大起,微微直起腰身,隔着窗纸朝屋子内张望,想要看看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能被妇人称作是绝世神兵。只是杨桓背上的铜钱过于沉重,腰杆一时酸软,身体一晃,额头昨夜被乔塞提掷碗击伤处,正好磕碰在窗棂上,痛得哎呀一下叫出声来。
屋子里传出一阵纷乱的窸窣声,似乎是妇人正忙着将东西收拾起来。杨桓见行藏败露,正想扔下铜钱转身便跑,窗子却轰然碎裂,从中穿出一道矫健的人影,和身扑倒了杨桓,一柄雪亮的短刀,正压在杨桓的脖颈上,凉气沁人。
杨桓被一个十四五岁的胡服少年骑在身上,手中锋利的短刀紧紧压在喉结处,汗毛根根直竖,慌忙喊道:“别动手别动手,我不是坏人。”
少年虽未长成,眉目间却已经显露出英武彪悍之色,一紧手中利刃,厉声喝斥道:“入夜时分溜人窗根,还敢说自己不是坏人。说,你来我们家偷听我和娘亲谈话,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惦记了我们家财物的偷儿?”
杨桓苦笑道:“你们家都穷成什么样儿了?耗子进去溜达一圈,都得眼泪含眼圈的离开,末了说不定还丢下一枚铜钱帮扶。在下不是溜门撬锁的贼人,而是给你和你娘亲送钱来使用的活雷锋,还不赶紧把刀子拿开!”
此时,少年的母亲从门内出来,朝儿子断喝道:“隐儿不得妄为,休要做出伤人性命的歹事来。”
杨桓被少年骑在身上,脊椎骨被一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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