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河中令使(2/4)
比,无论是体态、毛色,都差远了去。来兴儿在闲厩院时,常常听苏福忠唠叨马经,据说西域产一种马,昼夜能行五百里,其汗如血,名为汗血马,不知这院子里的马会不会是汗血马?正想到此,来兴儿忽听得院中上房的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从屋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走在前头的身材高大、武官装束的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后面的老者嚷道:“你这老倌儿,今儿须得挑一匹好的给我,办好了这趟差,太子爷面前俺报一份功劳与你,怎么样?”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干巴老头儿,手里挥着把蒲扇,慢悠悠地答道:“马都在这院子里头,大人您只管挑就是,只是内坊倘若查问起马的去向,老儿手无凭据,该如何回话呢?”
年轻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太子手谕不是给你了嘛,你还要怎样?”
老头儿嘿嘿一笑:“恕老儿眼拙,往日这宫中的大人用马,拿来的都是尚公公押印的内坊官批,老儿从没见过太子爷的手谕,大人您又面生得很,叫老儿好生为难哪。”
“既如此,你说怎样?”年轻人敛起笑容,长满络腮胡须的脸上隐隐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大人既说是急差,不如这样,您先挑匹马去办差,把您的腰牌留下,暂充凭证,待您办完差还回马来,老儿再将腰牌还您,可好?”
“老倌儿,你可知太子卫率的规矩,这腰牌岂能轻意离身?罢了,不如你随我到景嫔娘娘那儿走一遭,恳请娘娘做个保人吧。”
来兴儿在树上听到这话,一时动了好事之心,也想借机和马亲近亲近,于是悄悄地溜下了树,站在门外等着两人出来。
太子左卫率傅奕牵着匹枣红色的胡马和老马倌走出马厩,只见院门外一个面目俊秀的小宦者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两位要去见景娘娘,我来带路可好?”
傅奕唬了一跳,一只手本能地按了按佩刀,警觉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景娘娘宫里侍候的来兴儿,刚才在这树上捉蝉,无意中听到你说的话,怕你路不熟,特意来给你带路的。”来兴儿一点也不避讳,除了捉蝉是临时瞎编出来的,说的多是实情。
“哟,你小子原来是景娘娘宫里的,近些时候我老见你在这附近转悠,不会都是来捉蝉的吧?”
听老马倌吴孝忠这么一说,傅奕放下了心,他毕竟是急务在身的人,无暇仔细琢磨,遂点头对来兴儿说道:“那就有劳小公公了。”
不想来兴儿却凑近来恳求道:“将军,能让我骑骑马吗?”
吴孝忠在一旁笑道:“来这儿是为了马吧,胡说什么捉蝉。”
傅奕单手拎起来兴儿,把他轻轻放到马背上,大笑道:“那就坐稳了,仔细摔下来被马骑才是。”
那马未装鞍辔,来兴儿骑在光背的马上,心里喜滋滋的,两条腿下意识地夹了夹马肚子,就要纵马疾驰。傅奕见状,急忙挽紧了缰绳,惊叹道:“小公公骑术不赖嘛。”
来兴骑着马,傅奕牵着缰绳,老马倌跟在马后,不到半晌茶的功夫,三个人就来到了栖霞阁门前。来兴儿一眼瞅见柱儿正坐在门洞的阴凉处打盹儿,不待傅奕停下,就利落地翻身下了马,冲着柱儿叫道:“瞌睡虫,赶紧通报一声,有人求见娘娘。”
柱儿睡眼惺忪地见是来兴儿,没好气地回道:“你这小猴精,跑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王公公正找你呢。”
来兴儿最恼人跟他提起王保儿,也不答话,闷头就往院里走。傅奕见状,忙取出腰牌递给柱儿,陪着笑脸说道:“烦请小公公通禀一声,太子左卫率傅奕奉太子口谕,求见娘娘。”柱儿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来兴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军稍候,我去通报。”
景暄听锦屏报说有一军将求见自己,只道是父亲派人进宫来了,心中暗喜,对立在一旁的王保儿吩咐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王保儿一躬身,回道:“娘娘,东宫内苑一向门禁森严,宫外人等进宫须有内坊差人导引,娘娘稍等,我去瞧瞧。”
待他走出殿外,见来兴儿正满头大汗地立在廊下,劈头便骂道:“你这小贼,莫不是活够了,引了什么闲杂人等来见娘娘。”
来兴儿并不怕他:“人就在院门口,你见了便知,用得着这样急赤白脸地骂人。”他见王保儿出来,知道信儿已带到,一转身回自己的值更房去了。
王保儿朝来兴儿的背影啐了一口,迈着碎步急匆匆地向院门走去。
太子左卫率是护卫太子的禁军,禁军将领只身求见东宫嫔妃。王保儿在宫中当差三四年了,从没碰见过这事儿,想了想,还是对满脸焦急的傅奕说道:“大人您不要见怪,小的不见内坊官批,实在不敢放您进去。”
老马倌在旁也嘟囔道:“还说请娘娘做保,这门都进不去,索性把马还我吧。”
傅奕真急了,他是临时受命,手中只有一张太子匆忙间写就的调马手令,此外再无其它凭证。太子在含凉殿交待的十分清楚:借了马,见过景暄,即刻就走。想到此,傅奕心一横,索性一把揪住王保儿,拖着就往院内闯,同时不忘回头对老马倌说道:“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求娘娘作保。”
王保儿猝不及防,三魂吓出了两魂,剩下一魂支使着他大声呼叫道:“娘娘,不好了,有人闯宫。”他知道这栖霞阁中除了他这四个小宦者,再无一个成年男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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