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产（上）(1/2)

靖玉饮了一口汤，抬头对我莞尔一笑，我亦对她笑了笑，忽的抬头，见昌妃伸出套着镶琥珀米珠金制护甲的玉指抵着下颚，含了一抹悠闲神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靖玉。不知为何，我突然被这一眼弄得不大舒服起来。

一盘糕点很快见了底，皇后微微一摆手，丹唇微启：“琦常在倒还真是喜欢这糕点呢。”昌妃起身，对皇后微福一福：“臣妾还备下了一些。”话音未落，即刻有小宫女呈上糕点。靖玉复又吃了起来，我便为她备下了茶清口，她接过茶杯，荣贵嫔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入耳中：“瞧瞧人家琦常在就是不同，那是我们这些‘无福之人’可以相比较的呢。”宁嫔扑哧一笑接了口：“姐姐你真是要笑煞人了，有福没福这还不好说呢，生下个男胎也算她的造化，若是个……”

靖玉咬了咬嘴唇，放下瓷杯，霍地起身：“宁嫔姐姐，你我素无冤仇，为何你偏偏要……”话还未说完，宁嫔勾唇一笑，朗声打断：“怎的姐姐与荣贵嫔说说今日的舞极为好看罢了，哟，妹妹怎么还站起来了？小心身子才是。”靖玉脸色早已变了，刚欲开口，倏地一蹙眉，躬身捂住小腹，身子一瘫，脸色青白因痛苦微微扭曲，艰难憋出一个字：“疼。”

我急忙扶住她：“小主？小主！快传御医！御医！”而宁嫔脸色大变，僵直了坐在椅子上，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靖玉看。皇后忙起身，身边素宁忙上前扶住她，皇后倒还有几分镇定，稳了稳神，沉声道：“锦儿快去传御医，佩儿通知皇上。”一旁的如蓝向前一步，福身：“皇后娘娘，可否容奴婢去通知皇上？”皇后一点头算是允诺。如蓝急急转身出去了。

皇后挥一挥手：“快，先把琦常在扶到后殿去。”我应了亦顾不上行礼便匆匆扶起琦常在去了。太医随后就到了，皇上也到了后殿，在外面坐着。锦儿倒也有心，请了颇有资历的李太医外特地请了看顾靖玉这一胎的季太医。两人看过靖玉，又把了脉，小声商议了一下，便去复命。

我取了温热毛巾拭擦她的额头，不知缘何竟不先诊治，一时不放心，假意去淘换毛巾，向外走去，只听见李太医道：“琦小主这一胎是保不住了，只是……”“只是？”皇上已经含了几分怒气“代微臣和季太医再行商议确诊。”说罢便行礼，复又回纱帐内。

难道有什么不妥？我正要随太医进去。皇后与昌妃，宸妃，襄妃进来了，我忙行过礼后进去伺候。还未进入，季太医出来正好与我打了个照面，他头上隐约有细密的汗珠，叫住我：“你是小主身边的伺候的吧，快去，依着这个方子给琦小主煎药，要亲自煎，注意着火候。”

我接过方子，忙出去领了药材煎药，握着扇子，看着火，如蓝进来，显然也是累了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二话不说接过扇子：“姐姐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蓝儿来。”我确实是有些累了，连着的精神紧绷，又是焦虑，又是揪心，但哪儿有睡意呢。她叹了口气：“姐姐去吹吹风也好。”我也不再推辞，便谢过出去了，还未入夏，晚上还是有些凉意，就着清醒一下倒也不错。

再回去，药已经煎好了，我取了一个瓷碗放在托盘上，将白纱盖在上面，将药缓缓倒入。又放了一小碟糖渍蜜桃丁。我拿起托盘，对如蓝说道：“今天你也累了，我把药送进去吧。”她应了一声，眼圈有些红，只叹了口气，强笑道：“那我就先回萃清阁给小主准备着了。”“去吧。”

我疾步而行到了后殿，见宫女基本不在频繁进出了，端药进去，季太医正在给靖玉把脉，靖玉脸色雪白，眉头微蹙，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黑白相衬，更显得面颊毫无血色。她嘴唇苍白而微裂，双眼更是空洞。我行过礼，季太医看我一眼：“来得正好，这药现在喝下去最好不过，滋养调理之效甚好。”

我将靖玉扶了起来，在她背后垫好了三个软枕，她淡淡睨了我一眼，接过药碗，一仰头竟尽数喝了下去，我忙取出帕子沾去她嘴角的汁液。她左手拂开我的手，右手顺势将药碗塞了过来。皇上皇后已经进来，皇后带着忧色扫了一眼众人，命人搬了座位到床边，皇上则是一进来就坐在靖玉床边，握住靖玉的手，半是心疼半是遗憾的神情久久望着她。

皇上之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朕会着人送琦常在回宫，皇后也先休息吧。”皇后柔声道：“皇上保重龙体，不如明日再来看妹妹，明日还需上朝，先宿在臣妾宫中吧。”看靖玉怏怏的，皇上轻轻一叹，拍了拍靖玉的手背：“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离去，皇后亦向外走去，走到我身旁突然停住：“你是萃清阁的吧，先回去，本宫差人送琦常在过去。”

我只得依言先退下，回到萃清阁。不多时，靖玉就被送了回来。江儿如蓝几个人又是心疼又是询问，可靖玉依旧是不声不响，我们只得服侍她睡下了。

次日清晨，我刚去看过靖玉，往正殿走，遇上了匆匆的如蓝，询问之下得知，因小产靖玉被免了去请安，约莫在在请妃嫔安后，各宫妃嫔还未散去时，来了个脸生的小太监传话，说是皇上在询问千秋节一事，皇后娘娘说了靖玉最好去一趟，若是身子缓不过来就免了吧。如蓝正打算给靖玉说说看看如何。

我急忙将她拦了：“现在小主身子弱，怎还经得这一来一去的？”如蓝咬了咬嘴唇，说到：“咱们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