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节(1/2)

雨后黄昏中的小麦镇格外清爽，夕阳的红润折射在每个人的背后，如同带着赤金色的光环。宋凯盟三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开满鲜花的小路，温润的花香，让折腾一整天的人们好想原地睡上一觉。其实，尽管脚下没停，但他们仍然，如孤魂野鬼一般，不知路在何方。

走出体育中心，在第二大街拐角处，坐落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快餐店。快餐店外檐装修已经很陈旧了，如同出土文物一般，迎面的招牌被战乱折磨的面目全非，隐约可以辨认出店名。快餐店里面黑漆漆的，胡荣凑上去，贴着店家的玻璃窗向里面张望，只见店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位女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从背影看，大约三十几岁，身材稍稍有些发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色　t恤。

“看什么看，咱们又没钱，看人家吃更饿。”楚梦宗拍了拍胡荣的后背。

“不是更饿，我是真饿！”

宋凯盟紧走几步，凑到近前，侧身探头向店里面瞟了一眼，然后不在意的说道：“根本没人吃饭，人家都打烊了。”然后拍了拍胡荣的肩头，勾了勾手指，示意另寻它处。

“等等，等等……”胡荣回手扽住宋凯盟：“你不懂，看见了么，里面那个服务员打扫完卫生，就会把垃圾拿出来，扔到垃圾箱里。一般啊，这个时候上去，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垃圾袋，就可以享用到丢进垃圾箱之前的食物。服务员还得谢谢你。懂了吧，这是我在冰火星总结的经验。”

宋凯盟和楚梦宗相互看看，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静静的，看着胡荣怎么从服务员手里抢食物。

正如胡荣所言，餐厅的女服务员拖完了地，将拖把清洁干净收进餐厅角落的小仓房，几秒钟后，两手拎着超大包的垃圾袋，用手肘顶开房门，匆匆走了出来，径直朝着道边垃圾箱走去。

胡荣急忙快跑几步跟上，然后热情的说道：“这两包垃圾是要扔的吧，给我吧，我帮你扔。”说着不等那位女服务员回答，就抢过两袋垃圾。

女服务员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吱吱唔唔说道：“嗯，你是……你要垃圾？”

“是啊是啊，我是拾荒的，你甭管了，这没你的事了，你回店里歇着吧。”见女服务员有些发呆，又补充一句：“去吧去吧。”然后用手指指手上的垃圾袋，继续说道：“这也算是我们的专业，我们拾荒的都这样。”

“哦……”女服务员犹犹豫豫的转身回餐厅，一步三回头，还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我不管了啊……”

胡荣扬扬手，应声回答：“甭管了甭管了，去吧去吧。”

女服务员回到店里，越想越觉得新鲜，心下暗自感叹：确实是战争时期，连扔垃圾都能遇到劫道的。一边想一边换上自己的便装，整理好仪容，然后抱着好奇心，走到窗边，想看看那个怪人究竟要干什么。

透过餐厅几乎落地的大橱窗，清晰的看到，刚刚那个怪人正在兴致勃勃的翻腾着垃圾袋，把垃圾袋里面的杂物撒了一地。不仅如此，那个怪人旁边居然还围着两个男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蹲着的那个正面冲着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学者。站着的那个，从侧面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穿着一袭运动服，虽然身姿清爽矫健，但却周身占满了泥浆，与那人的气质很不协调。而最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个三人组合，居然在哪里很投入，很开心的吃着垃圾袋里面摘出来的垃圾食物。

看着几个人的一身泥土，看着几个人骨子里的疲惫，再看看几个人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女服员感到一阵心酸，于是犹豫了片刻，推门走出餐厅，一边走近胡荣几个，一边大声说道：“喂，几位先生，饿了进屋吃吧。”

胡荣正在抓着垃圾袋里面，一坨客人吃剩下米饭，米饭上面似乎还有点番茄酱，胡荣用手指搅拌了几下，动作十分娴熟，而且这样就餐，居然让胡荣感到很亲切。宋凯盟本来看着有点反胃，但是不得不拿起一片客人咬了几口的面包，从另一个方向，小心翼翼的啃着，无奈而又尴尬的发出嘿嘿的傻笑，毕竟是头一次吃垃圾袋里面的食物，不吃还不行。楚梦宗蹲在他俩中间，正脸对着餐厅玻璃窗，昂着头看着胡荣和宋凯盟的吃相，笑的前仰后合，双手插在垃圾袋里面，似乎对一块啃了大半的鸡腿很感兴趣，但真要把这块骨头搁嘴里，多少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胡荣伸出沾满番茄酱的手指，点了点楚梦宗，说道：“吃啊，别光顾着笑，趁新鲜赶紧吃，真要是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的，比这味道差远了。”

“嗄……哦……”楚梦宗听了胡荣一本正经的“客套话”，又看了看手上捏着的，在笑声中颤抖的鸡骨头，一下没憋住，笑喷了。

只是三个人都没意识到女服务员对他们的邀请。女服务员轻轻推了推胡荣的胳膊，再次说道：“几位，憋吃这些垃圾了，跟我进去吃，我这就叫厨师给你们开火。”

三个人愣住了，惊讶又不知所措的看着女服务员。女服务员憨直的笑了笑，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进店里吃吧……”说着半侧着身，头前引路，感觉三人原地没动，又哼哼唧唧的说：“走啊，还犹豫啥？我保证店里的虾不会按只收费。”

宋凯盟紧嚼了几下嘴里面残留的面包，同舌尖划过一圈牙齿，然后彬彬有礼的解释道：“按碟收费我们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