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母炮(1/2)
喇叭沟里的确有过这样的传说,五十多年前一伙胡匪进了沟里再也没出来过,据说是起了内讧自相残杀,沟里遍地尸体,到了晚上就闹鬼,所以台子庄的村民都不敢进沟里,只在喇叭沟外围的山里活动。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知道爷爷他们在喇叭沟是为了挖什么,在那个漆黑的洞里爬出来的是什么怪物。我的思绪被东坡肉破锣般的嗓子拉了出来,将本子重新放回箱子里走出房门。
“顺子。”东坡肉扛着铺盖卷走进院子,“在家也不言语一声,喊了你半天了,快过来搭把手。”说着他把手里的大包裹递给我。
顺子是我的小名,我全名叫李顺。接过东坡肉手里的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包裹里叮当响,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物件。
“你这是干啥,大包小裹的唱的是哪出啊。”我把手里的包裹提了提,问他道。
东坡肉大嘴巴一咧,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搬来和你住嘛,反正家里就你一个人,我那房子太破了,正好过来和你搭个伴。”说完他就往里闯,我赶紧伸手把他拦住。
“我啥时候同意你过来和我搭伴了,赶紧回去。”对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我直接严词拒绝。东坡肉这家伙脸皮离奇的厚,无视我的阻拦,嘴里叨叨咕咕说着我没良心就走进我的屋里,把铺盖卷往炕上一扔。
“以后我就和你住一起,打这往后一起卖肉两人合伙,除了媳妇不分你我。”东坡肉掏出烟递给我一根,我接过烟裹扔在一边。
东坡肉是台子庄里的孤儿,他的身世只有收养他的那个朱姓老人知道,可是老人在东坡肉四岁的时候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话都说不出来,没过多久就死了。东坡肉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谁家饭好了他就去谁家,村民也都照顾他,添双筷子而已。
东坡肉叫朱东坡,名字是村里唱驴皮影班子里拉二胡的给他取得,朱姓老人死后只给他留下一个破房子,年头久了房顶残破漏雨,他修过几次,不过并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又坏掉了。朱东坡从小也没上过学,长大后靠给别人帮工挣了几个小钱买了头猪,从此就杀猪跑到镇上去卖肉,后来就有了这个东坡肉的外号。
东坡肉长得膀大腰圆,是这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斗分子,曾经拿着杀猪刀追着镇上几个小混混跑出几里地,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惹他,在这一片方圆数十里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我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关系最好,我中学毕业后就不再读书,回到村里无所事事,跟着东坡肉一起杀猪卖肉,两个人骑着一台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再带上百八十斤的猪肉跑到镇上去,一天下来两个人的收入也不过是几块钱而已。
这几天的生意不好,进入腊月各家各户的猪都能宰了,买肉的就少了,所以今天我没跟东坡肉去镇上,没想到这家伙也这么早就回来,还把家都搬到我这里。
“今天心情好,剩下的五十斤猪肉被人一口气全包了。”东坡肉把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钱票,分出一半给我,然后打开他的大包裹,从里面掏,那里面是他用来杀猪剁肉的刀具,又掏出一瓶烧刀子。
我见有酒,加上今天猪肉都卖光了,心中一喜,“我去炒两个菜,咱俩喝点。”然后就走出屋子做了顿饭菜。
天刚入夜我俩开始喝,直到半夜,一瓶烧刀子也就见了底,这酒度数高,我感觉自己舌头有点发麻,身子发飘,东坡肉也满脸通红,直呼过瘾。
因为东坡肉是我最好的朋友,趁着酒劲我就把白天看到爷爷日记本里记录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喝了口酒吧唧吧唧嘴,“顺子,你说喇叭沟里有什么宝贝,一刀砍的胡匪那么大张旗鼓的跑去挖。”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可听我爷爷说过,一刀砍是这附近最有实力的绺子,他们大当家的有些门路,能让他看上的宝贝指定不简单。”这是自然,胡匪不去掠夺民财却跑到山里,绝不会是为了练兵挨冻,肯定是那里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他们值得全员出动。
“要是咱们得了这宝贝,应该不用再卖猪肉了吧?”东坡肉呲牙一笑,又喝了口酒。
我冲他一摆手,“得了吧,五百多胡匪进去全军覆没,只有我爷爷一个人跑出来还身受重伤,最后还是死在旧伤上。就咱们两个人,去了还不是白搭。”
我们两个正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突然外面传来一串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天空打起的闷雷,在寂静的夜里回声阵阵。
“嘿,大冬天的还打雷,这可少见哪。”我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响起一串轰隆隆回声,这回没跑了,真的有点奇怪。
东坡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跟我说:“这不是打雷,应该是子母炮,听动静是从山里传来的。”
子母炮是东北民间的土炸弹,一根雷管里套上一个小的炸药包,引燃炸药包后雷管跟着爆炸,威力不大,动静可不小。一般这东西都是用来炸鱼的,大鱼都在深水里,普通的炸药还没到水底就炸了,在水里的爆炸范围有限,炸不到鱼。或者被水流冲走被浮力阻挡,子母炮就是专门克制这些,小炸药包爆炸起到一个冲力的作用,将雷*管顶进深水中,然后雷*管爆炸把水底的大鱼成片的炸上水面,原理类似二踢脚。
不过听这动静,子母炮的剂量够大的,“谁半夜不睡觉,跑山里放双响?”
东坡肉咂吧咂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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