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节 只求自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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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州地界,十月仍是酷暑。
此时,晨风带着点微凉和轻柔,缓缓爬上李府折桂楼的书房,拂过每个人的脸颊、身子,满室都流动着竹林里露水裹着木槿花的清香,这般光景实在惬意,真真要人醉了。
李鹤山、颂臣、苏施三下里各怀心事,均是默不作声,晨光给他们各自镶上了柔和的边,眼前仿佛有了一幅静物画,除了偶尔飘起的衣袂。
“太蹊跷了”,游儿心里兀自嘀咕。
她瞧见李老爷垂头捏着珠子若有所思,手上因为使劲儿倒浮起了青筋;颂臣面带红霞,连耳朵都是粉的,愣愣怔怔杵在那里;他对面的苏施倒是惨白了脸,握着拳头冷汗涔涔咬牙强撑,像是不舒服。
她赶紧贴过去,问道:“阿施,你怎么了?”
她这一声关心就像一根针,一下子戳破了此前霎那的安宁,锁在画面中的三人也有了动静,仿佛他们的心神刚刚都超出六界、不在轮回,此时总算魂魄归位:李鹤山手上又开始转着那串凤眼菩提子,脸上带出最常用的善意的笑;颂臣这才发觉与苏施站得太亲近,马上退后一步,执起书卷,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时地往苏施那边斜;而站在身旁的阿施不动声色地把半边身子倚在自己身上,游儿无意间拿手一触,她的后背居然隐隐有了潮气,但瞧着苏施脸色不对,这次她再也没问什么。
李鹤山心思笃定,万无一失。
颂臣情窦已开,思慕渐深。
苏施心灰意懒,魂不守舍。
冯叔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游儿却是莫名其妙,满是狐疑。
直到李鹤山的身影在苏施眼里渐渐消失,她才真的略略松了口气。
颂臣看着苏施小脸白了,神情紧张,心道或许是不舒服,就让游儿扶着回去休息。
游儿赶紧上去搀着,一摸她的手心儿,全是汗。出了书房,扑面而来的竹子的清香让苏施彻底冷静了,闯出这样的祸事,她对自己十分愠怒,但对游儿也不是没有一丝埋怨。
倘若今早自己坚持着,没上妆该多好?
上了妆,倘若游儿没拦着,让自己洗了该多好?
没洗成,倘若知道李鹤山在,自己没被看见有多好?
游儿不多嚷那句“你去哪儿”该有多好?
自己有万分不是,可是游儿游儿,唉!
苏施觉着,游儿到底是在云家娇生惯养的独生闺女,她身后有云氏夫妇给她遮风避雨,闹出了什么事,也有他们极力周旋,保她平安无事。从小被这样护着的游儿怎会明白自己如履薄冰的煎熬?她这样单纯的心性又怎会明白这府里上下多深的浑水?她怎会真能时时与自己想到一处,不教人如此为难?
苏施心里不住地长叹。
她性子极端,因着双亲过世又添了孤僻,原本打算自个儿安安生生隐在一角,不欲与任何人过分亲近,但游儿实在是主动黏着,自己推不开,再加上小丫头心地善良,本想日后与她掏心窝子做对姐妹。但如今瞧来,游儿过得太平,不察觉人世险恶,自己的状况又不能事事言明,只怕哪一日她无知无识,却不经意将自己推进险境,让人入地无门。
再说自己这样的孤女,就算别人不来牵连自己,保不准自己还去牵连了别人。
苏施那手起刀落的性子一起,心说舍了吧,倒不如让她俩的缘分至此就慢慢浅了。
念头下了,苏施就轻轻地推开了游儿搀着的小手。
游儿不解其意,十根玉指又缠上去。
苏施照旧推了,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脸上一派天下太平,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得愧疚、难受。
这下子游儿再迟钝,也知道这是苏施不想接受的意思。
她不明白,也十分委屈,不知这是哪里惹了阿施。
游儿看着那个身着青裙的阿施稳稳慢慢地走远,她快步跑上去,想扯住她的衣角,结果风儿捉弄,让那衣角也从她手上滑下来。
苏施乐得当做不知道,自顾自地往前走。
游儿立在原地,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眼圈却是红了。
苏施走到转角,就要看不见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憋不住的嚎啕:“阿施,你竟是个没心的!我怎么着你了,你就不理我!”
如果她肯回头,就能看见一身粉嫩的游儿哭得梨花带雨,凄凄切切,连埋怨都带着一腔难舍。
可苏施到底是苏施,就这么眼里滚着泪,却铁着心肠不答话也不回头,就要抬脚的时候,她听见游儿含气带怒地喊,“苏施!”到最后都拉出了一串哭声。
她定在那里,而后听见几步开外的游儿抽抽噎噎地说道:“阿施啊,我讨厌你”,苏施那潭泪也落了下来。
阿施,我讨厌你——游儿这话说得言不由衷。
喜欢她这么容易,讨厌她却这么不易。
游儿心里就算存着山大的委屈,也不愿对苏施说难听的话。
事实上,苏施力求自保,深信游儿一世安稳,却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谁料想,如今还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游儿,除了苏施没人来欺负的游儿,两个月后就彻底失去了庇佑,从象牙塔里被生生拽出来,丢进地狱受那无间之苦。心性不似苏施这般刚强的她在李府勉强苟且,却又生不如死。
可是,这些苏施怎会知道?
两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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