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黯淡心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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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之间，若雪弄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显得苍老瘦弱的女人，到底还是不是过去的妈妈，她们还是同一个人吗？

她的眼睛看起来那样灰暗和无助，她的皮肤那样黄，那么多细细的皱纹，头发那样乱乱的垂着。

她曾经那样温柔美丽的双眸哪里去了？她那样瓷白细腻的面容哪里去了？她那么爱美，一向都那样的精致整洁，又怎么会任凭自己的一头秀发，变得这样干枯和邋遢？

若雪直直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是想摸摸妈妈的面容，想帮她拭去泪水，还是想帮她捋一捋头发，若雪自己也不知道。

片刻的惊讶之后，若雪的妈妈很快便掩饰掉了自己的情绪，佯装笑容的站了起来。

“雪儿，你怎么起来了？快点，回去躺着，不能着凉了。”

说话间，看着女儿穿着白色的宽大的睡衣，迷茫的举着细细的胳膊，瘦弱的身体那样弱不禁风。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的生日的了，但女儿瘦小的面容看起来还像十五六岁时候的样子，看着看着，她便又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辛酸。

妈妈很快的的走了过去，轻轻推着若雪上楼走回到自己的卧房，然后又照顾女儿重新躺在床上。

若雪躺在那里，却再也没有睡着、、、、、

不久之后，便听到楼下的开门声，然后是爸爸进来的脚步声。

“雪儿的中药都喝了吧？”

一进门，父亲便这样问道，声音尽量放得很低，怕打扰到女儿休息。

妈妈“嗯”了一声。

良久，又听到妈妈问：“你要吃饭吗？”

“哦，我在外面吃过了。”

稍停顿了一下，却又听爸爸忽然说道：“明天，是雪儿的生日。”

“嗯、、、、、、”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去看一下雪儿。”

说完这句话，便传来了爸爸上楼梯时轻轻地脚步声。

若雪便马上闭上眼睛，假装在熟睡的样子。

爸爸打开卧房的门轻轻走了进来，走到女儿的床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帮女儿掖了掖被子，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容，重重叹了口气。

停顿了许久，爸爸转过身，轻轻打开门，准备出去。

“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佯装熟睡的若雪却突然睁开眼睛，叫住了父亲。

“雪儿，你醒了？”

父亲转过身，又走了回来，坐在女儿的床前。

“爸爸、、、、、、”

若雪突然像个小女孩一样，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父亲的脖子。

“怎么了，雪儿？做恶梦了吗？爸爸在呢。”

父亲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疼爱的安慰着她。

若雪的眼泪突然间就溢满了眼眶，她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父亲吓了一跳，他紧张的把女儿扶起来靠坐在床头，“雪儿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若雪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看到父亲两鬓上竟有了些许的白头发，他的眼睛看起来那样疲倦，由于紧张，他的面容有些变形。

是的，爸爸也变老了，他和妈妈一样，脸上过早的呈现了岁月的风霜。

“爸爸，你还爱我吗？”

若雪突然莫名其妙的这样问父亲。

“爸爸当然爱你了，你胡思乱想什么了？”

父亲疼爱的把女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爸爸不爱你会爱谁呢？”

若雪想问父亲，自己是不是个累赘，是不是自己早一点离开比较好些，若雪想对父亲说，自己想放弃治疗了，若雪想说自己真的累了，不想再折腾了，若雪想说自己讨厌家里面那种难闻的药味，若雪想说，自己讨厌吃药，厌恶打针和化疗，自己真的不想再这么做了。

但她看着父亲，只是不断的流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父亲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难过，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将她轻轻揽在怀里，缓缓拍着她的背部。

片刻之后，若雪对父亲说：“爸爸，我没事的。你去吧，我想休息了。”

“嗯，好的，你先躺一会儿，爸爸去给你热杯奶来、、、、、、”

父亲重新扶女儿躺了下来，帮女儿盖好被子，亲了下女儿的额头：“雪儿要坚强啊”。

“爸爸，你答应我，一定要对妈妈好。”

就在父亲起身的时候，若雪却又抓着他的手，突然说道。

父亲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点点头，疼爱的对女儿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若雪看着父亲走出门去，慢慢闭上眼睛，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若雪，若雪，你要是就这样闭着眼睛，就这样一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再也不要让他们那么悲伤，再也不要做他们的累赘，该有多好啊!

迷迷茫茫的，竟又是漫天飞舞的大雪。

洁白晶莹的雪花大片大片的从天空中飘落，若雪又是在那座古色古香的庭院里面。

她身上披一件洁白的棉披风，里面套着淡橘色的锦缎小夹袄，系着嫣红色的百褶长裙，裙裾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美丽的梅花花瓣。

若雪追逐着宝儿在院子里尽情的嬉闹，任凭自己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的洒在院子里面的角落里。

院子里面来来往往的仆人都被若雪的笑声感染着，他们走过时都会道一声：若雪小姐，生日快乐！

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