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代嫁(2/2)

露出了光洁的前额；眉毛被修成细细的柳叶眉，平添了三分清秀；身上淡紫色的绫罗，衬得她肌肤胜雪。活了二十几年，蒋雨菡好像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味”。

梳妆完毕已是黄昏时分。秦夫人和她上了一辆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蒋雨菡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只知道这个方向大约是往内城去的。虽然秦夫人说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但雨菡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心中惴惴不安，几次问秦夫人去哪，这老干妈只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下车时已是月出东方。秦夫人领着她，从一处偏僻的后门进去。一路上连楼曲廊，雕梁画栋，雨菡断定这家人身世不凡，心里有些犯憷：“难道要把我嫁进来做小妾？”

穿过一道花门，她们进入了一个偏厅[hp]花花与教授。秦夫人叫雨菡在这里稍留，自己先进内室。雨菡听得秦夫人在里面和一个男人在小声商量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秦夫人才从里面出来，从她的表情看，她对讨价还价的结果很满意。秦夫人瞥了雨菡一眼，便翩然离去。蒋雨菡急问：“你去哪里？”秦夫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未几，一个侍婢从内室出来，把蒋雨菡领了进去。房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绸缎常服的老人。他形容瘦削，三角脸上长着三角眼，眼梢下垂，唇薄且白，看上去就不是善茬。他的眼光在雨菡身上上下梭巡，雨菡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看得她一阵恶心。

沈机慢慢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啜饮着，假装慢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陶青青。”雨菡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你几岁了？”

“二十。”

沈机仔细掂量眼前这个女子，容貌清丽不俗，身段袅娜动人，颇有沉鱼落雁之姿，不在琴卿之下。只是眼神中带着一股傲气——她竟然一点也不怕他。沈机心中暗生不快。

其实，从这座宅邸的规模气度，雨菡就猜出主人定是朝中大员。只是她的记者生涯中见的官员多了，无论什么级别的官员都一律平等视之。

沈机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说：“我有一个女儿，也似你这般大。她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本应出阁，却干出了伤风败俗之事。婚约已在，不容更改。从今天起，我收你为义女。半月之后，你以我女琴卿的名义出阁，嫁与延州将军陆翊平。”

蒋雨菡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消化完他这番话。这“导语”信息量太大了！

“也就是说，你的女儿不能嫁，所以要我顶替？”蒋雨菡问。

沈机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一眼，说：“正是。”

雨菡又问：“这位陆将军没有见过琴卿小姐吗？”

沈机说：“从未见过。”

“那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见过吗？”蒋雨菡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机不耐烦了：“官家小姐养在深闺，自然不能抛头露面。外人何以得见？”

雨菡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败露？”

沈机闻此言，立即冲上来狠狠扣住雨菡的手腕：“你可知我是谁？我乃当朝吏部侍郎。此事关乎我身家名誉，你过去之后要小心行事，一旦事将败露，你的小命可就不保！”

见雨菡沉默不语，沈机以为自己的威慑起了作用，便又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这两天会有人会把小姐的生平交给你，你要记仔细。过去之后我会叫人盯着你，所以你最好谨言慎行，不要轻举妄动。”

沈机傲慢地看着雨菡：“怎么？这桩买卖对你来说应该很不错吧？从青楼歌伎一跃而为将军夫人，莫不是你不愿意？”

“我愿意。”蒋雨菡没有多少犹豫，一旦心中有了主意，她是一个非常坚定的女子。“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用了多少银子买下我？”

沈机轻蔑地一笑：“二百两。你很贵的，所以最好让我觉得物有所值。”

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如此尤物，自己却碰也不能碰，白白便宜陆翊平那小子了。沈机恶毒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