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节:儒将章楶(1/2)
章楶住处亦是在这条街坊上,离得王诩的处所不远。(。纯文字)郭景修领着王诩一路就走到了知州府宅。相较于游师雄的府宅,章楶的宅子大了不少,因为渭州地理特殊,水源丰沛,是故宅院里多种了些喜水的花花草草。加之高树低灌层叠相依,显得宅子就更加深厚了。
王诩忽然想起了死于任上的游师雄,心中有些凄然,“伯永,章知州今年高寿了?”
“七十有一,算是刚过古稀。”郭景修说完,又忽然问道,“邵牧为何忽然问及这件事?”
“哎”王诩并不掩饰自己心头的感叹,“我见游知州已过花甲,致仕不允,犹自于任上操劳,最终还西去于职,心中颇感唏嘘。所以,有些臆测,章知州这府宅修缮得如此清雅幽静,恐怕亦是想在此终老吧。”
郭景修忽然停住了脚步,看了看王诩,又随即伸手摸了摸斑驳的石墙,亦是不无感叹,“西患不除,边境难安,不仅朝廷焦头烂额,百姓饱受蹂躏,就连这些为家国社稷洒血一生的铁骨,也不免客死异乡。说实话,陕西五路,秦凤路游师雄游知州年过花甲,泾原路章楶章知州年逾古稀,环庆路孙路孙知州,熙河路王文郁王知州,鄜延路吕惠卿吕知州均是已过花甲之年。他们无一不是久经边事身担社稷肩抗百姓,置个人安危生死于外之人。知州们有风骨,朝廷却无力给予他们更多。”
郭景修又是一声长叹,看着古柏眼神悲戚,“朝廷派不出长于边事的文臣来,而久历疆场的武将,朝廷又是不信任的。”
经郭景修如此一说,王诩这才发现游师雄和章楶并非个例,原来镇守边关的经略安抚使们,个个都已经是迈入花甲的老人了。
朝廷的文武观念需要变。用人制度也需要变。最关键的还是早日平定西夏,王诩在心头默念着。
“走吧,莫让章知州久等了。”郭景修笑笑,驱散了缠绕心头的戚戚。
郭景修熟门熟路地带着王诩并非去了前厅,而是来到了花园,没有下人的指引,郭景修也是出入随意。看来他是深的章楶的信任了。王诩如是想着。
在周遭清幽灌木的围绕中,一方石桌,四张石凳,一壶四杯,一张棋盘,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知州就坐在石桌旁,看着棋局。
听见有脚步声,章楶乐呵呵地起身,“伯永,邵牧,快快请坐啊。”
章楶的招呼让王诩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要说郭景修是常客,这么招呼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自己确实初来乍到。章楶却也一视同仁。
待二人坐下,章楶亲自给二人倒上了一杯茶。
“邵牧可对棋弈有所了解?”章楶放下了茶壶。直接问王诩道。
“知道一些,但是只能是略懂而已,谈不上好。”王诩这话是有点谦虚的,作为古玩造假的出身,古棋古谱,各色材质的棋子都是一些收藏家的爱好,所以王诩对棋艺也是研究过的。
章楶笑着点点头,捋这长长的白胡子,“依邵牧之见,白子大龙被围,该如何脱困?伯永也可以说说嘛。”
王诩没想到初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考的不是政见,而是棋艺。既然章楶问起,王诩也不敢敷衍,认真地分析起了棋盘。
“知州,伯永以为,黑子要屠掉大龙可要费些周折,白子不如全力攻击左上角的一片黑子,以求险胜。”郭景修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王诩一听,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郭景修的意见的确是可行,但是太过冒险,即便是白子获胜,也只能胜出一目半目。
“兵行险招,很和你伯永的秉性呐。”章楶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不置可否。
王诩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妙招,大龙被围,想要逃出生天难,要被彻底屠掉也不容易。
没了辙,王诩顺着郭景修的思路想了想,忽然瞧见了右上角的一片白子,快要被整片吃掉,离着大龙很近。
王诩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捏其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哈哈,邵牧,你这招可是臭棋啊。”郭景修不由得大笑,顺手抓起一枚黑子,只听的清脆的一响,右上角的白子尽数覆没。
“自己堵了自己的路,伯永我就不客气了。”郭景修一边笑着,一边捡走了包围圈中的白子。
王诩亦是不理郭景修,全情投入到棋盘上来,待郭景修捡完子,王诩就在刚空出的地方落下一子,郭景修随即回应一子,二人你来我去,在刚空出来的棋盘上一阵纠缠。
郭景修忽然急速地落下一子,又笑道,“哈哈哈哈,邵牧啊邵牧,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老是缠着一片斗,又被吃掉了几子不是。”
郭景修边说边捡子,捡着捡着,手速就慢了下来,继而笑容也变得僵硬凝固了,最后拿着黑子的手停在空中,瞪着棋盘看了半响,才喃喃的说出几个字,“大龙活了。”
“围魏救赵,借力打力,设套屠狼,终得全局。有谋略,有胆识,更有气魄。邵牧年纪轻轻,能如此沉稳老道,殊为不易。”章楶不吝溢美之词,他以棋局试王诩,想要了解他的秉性品格,先前章楶只知道王诩乃是今科状元,又有枢密院栽培,恐其乃是虚有其表,目中无人之徒。不过,经过棋局一试,章楶算是对王诩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也就放下了心。
“知州过奖了,不过是邵牧侥幸而已。”王诩谦虚道。
“诶,邵牧不必过谦。我话还没说完。”章楶说着,将棋盘恢复到最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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