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论规矩(1/2)
赵李氏达到了目的,闹了一场也累了,便叫他们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刘管家在旁听了老半天,没听见安排他们住在哪里,便上前问赵明礼:“老爷,箱笼行李还放在院子里,该搬到哪里合适?”
赵明礼还没开口,赵李氏听见了就冷笑一声:“叫什么老爷,咱家三个大男人,你是叫哪一个呢!”
刘管家缩了缩脖子,不敢去触这霉头。赵明礼疲惫地喊了声“娘”,说到:“家中下人本是喊惯了,娘说该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就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再跟老娘纠缠。
赵李氏显然是找着了当家立规矩的乐趣,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往后要叫我老夫人,老大老二老三分别称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夫人可是个金贵词儿,庄户人家可当不起,便唤她们妯娌几个一声奶奶罢了,少爷小姐们依着排行叫便是。”
刘管家看了赵明礼一眼,又偷偷看了看陈夫人,见他们不出声,叹口气便应了。
小小在旁听着好笑,让人叫自己老夫人,又说庄户人家当不起夫人这个金贵词儿,不让儿媳妇们被称作夫人,这是什么逻辑?看来这老泼妇从未享过有下人服侍的待遇,自己兴奋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刘管家便对着赵李氏行礼问道:“二老爷的行李等物放在何处,还请老夫人示下。”
赵李氏打量着放在院子里的箱笼,盘算着里头该有多少好东西,脸上不觉带出笑来:“箱笼先放到我房里去就是,老二一家就住西厢阁楼儿,你们几个将东厢楼下收拾收拾住了罢。”
说罢站起来就走。
刘管家愣住了。
这是明摆着打儿子媳妇东西的主意呢!
小小暗啐,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把自己脸皮子丢地上去踩的。她也不好出声,只偷偷去看赵明礼如何应对。
果然赵明礼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娘,不过是些衣裳物什罢了,搁在娘房里没得多占了地方去,儿还是叫刘管家将西厢阁楼收拾一下,摆过去罢了。”
王氏早就在旁听着不高兴了,赵家老宅一明两暗的格局,当中是堂屋,东厢屋子住着赵李氏,西厢屋子住着自己两口儿,西厢阁楼虽然味道不好闻,可是两个儿子大了,也得有个地方住,就安排在了那里。东厢阁楼上住着老三一家子,这老二突然回来,老太婆要把行李箱笼搬到她房里,自己过不了手也就罢了,还叫老三两口子住到西厢阁楼去,那自己两个儿子怎么办?
赶紧笑着上去扶了赵李氏,口中对赵明礼说道:“二弟这是哪里话?娘还能贪了你几件衣裳不成?只是娘啊,你看大郎二郎住着西厢阁楼呢,二弟一家子住进去,大郎二郎怎么办啊?”
这倒是忘了考虑,赵李氏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三个儿子里,她想来偏疼老大,连带着对大孙子也格外疼些,这下叫大孙子搬出来,真是搬到哪里住好呢?
恰恰就忘了考虑,老二也是她的儿子,让老二一家子住到哪里的问题。
一场闹剧过后,一家人却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赵明礼不解,自己自成都府城出发时,便给家里送了信,这路上坐船乘马的走了快一个月,家中竟是连自己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收拾好。再想到到施州渡口时,也没个人来接一下,心中疑惑起来,便问赵明仁:“大哥,我寄的家书可有收到?”
“啊?什么家书?没有收到你的信哩!”赵明仁一听,连连摆手。
赵明礼看他脸色不似作伪,疑惑道:“没道理走得如此慢啊,我是叫往施州的驿卒带的信哩!”
小小眼睛一转,悄悄往天赐身后走了两步,悄声说了几句话,天赐摇摇头,她又说了两句,天赐这才犹豫着开了口:“父亲,莫不是那驿卒把那五十两银子和信都藏了吧?”
赵明仁一听跳了起来:“五十两?!二弟,你找的那带信的驿卒是哪个?快去找他,明明只有三十两银哩!”
话刚说完,王氏便瞪了过来,赵明仁“啊”一声掩了口,不敢去看赵明礼铁青的脸色。
赵李氏一听,也叫了起来:“五十两?你不是说老二捎回来的是十两银么?快说,还有银子去哪里了?”
又叫赵明礼:“快去城中驿站追查那驿卒,怎么就吞得下去这许多银两?”
赵明礼谁也不理,一把将赵天赐扯出来掼在地上,口中骂道:“你这逆子!还不向你大伯道歉,怎可当着长辈的面胡说八道?诈唬长辈?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君子立世存身,须得以诚待人,你对待至亲可有半点诚心?”
赵明礼这话就像巴掌一样打在赵明仁脸上,饶是赵明仁脸皮再厚,听着也不禁脸红,偷偷往门口挪了挪身子,打算溜走。
却被赵李氏叫住了,一叠声地要他跪下给祖宗请罪,却提也不提老二一家子住哪里的事情。
眼见这一家子又闹腾起来,小小只觉得支撑不住,悄悄扯了扯刘妈妈的袖子说:“刘妈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看夫人脸色也不好,两位少爷也累了。再说这都什么时辰了,连饭也没吃一口,茶也没喝一杯……”
刘妈妈听了叹口气,悄悄贴着陈氏耳朵说了两句。
眼见赵明礼父子俩一个铁青着脸,一个直着腰瞪着眼,陈氏强忍着一肚子委屈走上前去,对赵明礼蹲身一礼道:“相公,趁着天色还早,若是家中为难,不好安置,不如先回府城将就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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