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兄弟阋于墙(1/2)
藏马山街道办和藏东街道办之间,多是撂荒的山岭地。风管委出让的两平方公里项目,耕地只占其中的十分之一左右。即使是耕地,也极为贫瘠,只能种点高粱或者大麦,产量很低。藏马山长久以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就是人均可耕种土地面积极少再加上交通闭塞所致。
一年多前,孙继宗给出的藏马山长期发展规划,早已把藏东镇纳入统筹范围。而规划中所设计的中心城区,正是岳冠山在风管委第一次党委会议上所提议的区域。
按照规划,中心城区将逐步向两个街道办扩展,并最终连成一体,呈扁平的菱形,或者曲线平滑的纺锤形。城区基本沿着藏马山东南侧建设,在拱卫藏马山原始风貌的同时,也搬迁全体山内村民集中居住。计划十年初见成效。
当然,会议之前王思平和于根顺对这个议题并不知情,也就不可能商量对策,除了“一红一黑”的角色设定。
袁煌虢为人老奸巨猾,入主风管委蓄谋已久,建设管理局和经济社会发展局两个实权部门均是藏东镇班底。王思平和于根顺虽有主场之利,却也显得有些身单力薄。
更重要的是,如果两厢斗争,终于避免不了两败俱伤的局面,损害的是藏马山的利益,于根顺所不愿见也。
这一年多来,于根顺虽然很少离开藏马山,却已不是初到贵宝地时的境界。楚向前之于沧海政局,顾大同之于平阳政局,于根顺都了解甚多。虽然最终楚向前无奈远遁,顾大同主动调离,但此前均是以相对弱势,取得了一定的话语权,形成了三足鼎立的稳定局面。
尤其是顾大同,通过与郭大中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可以说在平阳无事不可做。在郭大中和钱树志针锋相对时,顾大同的意见甚至是决定性的。
也就是说,如果王思平和于根顺抱成一团,结果必然是与袁煌虢等人二虎相争,彼此撕破了脸面,其他委员也就必须站队,明刀明枪地票决。
相反的,如果王思平和于根顺两厢对立,各自势力虽然更弱,其他委员的活动余地却是更大。
而以王思平和于根顺的根基,袁煌虢大概也不敢激化矛盾,白刃相见,把两人往废里整。接风酒宴上于根顺硬桥硬马的当头一棒,就是为了教给袁煌虢这个道理。
王思平和于根顺的龃龉,袁煌虢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分化而后分治,拉一个打一个,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政治智慧。
那么,就让袁煌虢独居高位,得意洋洋地调停矛盾好了。今天联手王思平打击于根顺,明天联手于根顺打击王思平,简直立于不败之地啊!
能避免冷冰冰的票决那是最好。票决往往不管对错只问立场,甚至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更重要的是,党委会的决议要符合藏马山良性发展的需要,而不是急于往脸上贴金,牺牲了藏马山长远利益,遗祸子孙万代。
所以,第一次党委会上,于根顺旗帜鲜明地反对,王思平大张旗鼓地支持,岳冠山的建议终于顺利通过。至于临场发挥,协调配合,则是两人一年多来风雨与共的默契了……
“袁煌虢不会那么弱智?”于根顺还是有些疑虑。御用包间里,于根顺和王思平两人对坐,于根顺仍端着一杯酒慢慢喝。
兄弟阋于墙这种事情,于根顺从未经历,更从未做过,也就不太好把握那种心态。
前世当中,于家傲单枪匹马挑了大刀堂,马王爷诸兄弟心悦诚服,甘心辅佐。国难当头之际,大刀堂全军覆没,于家傲也慷慨赴死,全了兄弟之义。今生以来,各位小兄弟都在于根顺的带挈下发展,无论是最亲近的石尕子,还是一干同学,以及各村话事人,都对于根顺忠心耿耿。
“你以为乡镇干部是个什么层次?大家都是以己度人罢了。所谓小人度君子之腹,君子度小人之腹,都是不通。”王思平嗤之以鼻。
袁煌虢此前是全县最老资格的乡镇主要领导,见惯了风风雨雨,其实是很容易理解这种分分合合的。相对地位变了,相互关系也就变了,永远的兄弟才是咄咄怪事。假以时日,袁煌虢势弱,岳冠山和单先森投诚过来,也不见得没有可能。
前面严东江问计于于根顺时,于根顺语重心长地说,哥现在没法跟你多说什么,但你以后会知道,如果你能跟上王思平的脚步,这辈子就赚大了。我建议你不但要跟,还要紧跟,永远地跟。你好自为之!
王德刚早已是王思平的铁杆拥泵。而黄建国作为王思平的前任,虽然那段经历并不愉快,但他在藏东镇的经历只有更不愉快。在郭大中的协调下,黄建国还是能够拉到王思平阵营的。也就是说,王思平在党委会上至少已经有妥妥的四票。
其中尤以办公室主任的地位突出。而严东江摆明车马以后,袁煌虢一定会严厉打击,除之而后快。王思平也一定要确保严东江的职务。
而于根顺,则要做另一个顾大同,君子不党。在蛮不讲理地护住宣传部的前提下,时不时地胡搅蛮缠一番,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才能保证党委会的大方向符合藏马山的长远发展……
“其实,我不太想管这些烂事了。”于根顺一声叹息。
这一年来,好像是做了不少事情,仔细想来却又乏善可陈。满腔热血,不为一己之私,只为藏马山及藏马山人,大概只有身边人才会这么评价?而这么评价的原因,又焉知不是既得利益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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