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2/2)
茶水端起将那丸药送下。妙远站起来,将桌上的盒子收了,淡道:“早些歇息罢。”话毕,便抬脚往门外去,赵天福忙站起来,三两步走上前去将门打开,嘴中殷勤道:“姑姑也早些儿歇下。”
赵天福看姑姑跨出门去,已走了几步远了,方飘过来一句话:“不劳你费心。”这话语气虽硬,但赵天福听在耳中却是极为受用。看姑姑去到间壁房中,将门阖上后,赵天福这才回身将门关了。深深的吸一口气,房中犹有姑姑身上的淡雅而冷幽的檀香味儿。这味儿吸入鼻中,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熨贴得极为舒服。
飘飘然的回到床榻上躺下,赵天福心中却是欢喜不已。委实没有想到原来被那孽畜咬了还有这等好处,这一日来姑姑不但与自己说了好些话,而且为自己疗伤,两人比以前近了许多。又想到她为自己吮吸伤口的毒血时,那柔软的唇舌覆在自己肌肤上自己身子中升起的那异样的悸动和酥麻,巴不得每日被蛇咬才好哩。
赵天福领悟到这好处后,便决定往后这十数日,想方设法都要弄出些伤来等姑姑来替她医治。趁着她替自己疗伤,能挨着她更近一些。
胡思乱想了许久,赵天福在极度的欢喜和憧憬中含笑睡去。
第二日起来,众人依旧赶路,在马车内妙远便问:“你今儿早辰起来,可觉着比昨日好些。”
赵天福皱眉答:“这早起依旧是有些头晕,手腕上还有些痛。”
“怎会如此?”妙远有些不信,“你把手伸过来。”
赵天福便依言把手伸到妙远跟前,妙远替她解开包扎的布条,赫然发现伤口上那昨夜看起来已然止血之处,交叉的十字刀口又裂开了些,冒出些血珠,有几条细小的血痕顺着她手腕流下。
妙远蹙起眉来,摇摇头有些不相信这眼前看到的情景,但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从衣袖内将昨夜里带去赵天福房中的那小木盒子拿了出来,再次替赵天福处理伤口包扎起来。等做好这一切后,妙远方才舒了一口气,看着赵天福问:“你昨儿夜里可是睡觉之时,手脚乱动,压着伤口了?”
赵天福极为老实的摇摇头。
妙远又问:“那可是今日早辰起来,你用这手拿了重的物事,将伤口崩开了?”
赵天福继续装老实和无辜的摇头。
“你……”妙远语结,方欲瞪她一眼,又觉这么着委实和自己这长者及真人身份不符。忍一忍,妙远垂下眸来,将赵天福依旧伸在自己跟前的手推开,又将那装药的小木盒收起,重新放入袖中,闭目开始打坐起来。
见姑姑似是有些儿生气,强自忍下气,不理自己开始打坐,赵天福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好歹这笑没有落入妙远的眼中去。
原来今早起来,她自己觉着那伤口已不痛了,便狠心用力去推了推房中沉重的黑漆木制大床。生生的将伤口崩开了些,痛得她心一抽。但那时她只想着这伤晚一些儿好,姑姑能多替她包扎两次手腕上的伤,自己也多能和她两人面对面的说两句话,多相处一会儿。
马车摇晃着前行,晌午时众人依旧停下来歇脚。此次妙远却没有离赵天福远远的,在赵天福满嘴的殷勤话儿中,与她坐在一起吃了些自己的糕饼。赵天福自然乐呵呵的用了些宫中备好的食物。今日的心情大好,连带着吃了不少的东西。去登东时,妙远便让小道姑敬真赔她去,免生又出甚意外。
晌午歇了脚,众人依旧赶路,看看日头将落时,外头内侍梁奎在马车外边对赵天福说:“县主,前头过了括苍山,就是括苍驿了,到那里歇息一晚,明日午时之前便能进到台州城了。”
“好,那便快些儿走。这走一天路了,你每也定是累了。早些儿到驿馆,都好生歇一歇。”
梁奎在外头应了,便叫前面开路的兵士们加快脚程。不一时,一众人等便进了山,每一辆马车前都有数位兵士帮着在前拉马,在后推车。好容易上到山顶,往下便是下山的山路了,众兵士都松了口气。
那骑在马上的将官便大喊道:“弟兄每,都再撑一撑,这山下便是括苍驿了。到那里尽由你每吃喝。酒肉管够!”
此时这些兵士都饥肠辘辘,听那将官一喊,便俱都将精神提起。大踏步往山下而去。走到半道,却见一颗大树倒在道中,将下山的路堵死。
骑在马上的将官一见便连呼“晦气”,望一望山道两边儿,嘴中道:“这也不知是何处来的一棵大树?按说也不曾刮甚大风,为何会有恁大一棵树拦在道中?”
后面内侍梁奎骑马上来一看,便叫那将官快些儿让人将这树挪开,耽误县主和真人去驿馆歇息,叫官家知道了定是要被罚的。
“兄弟每,都到前面儿来将这树抬开!”那将官骑在马上振臂大呼。
拦在道中的那棵大树怕是有五人合抱那般粗,这一路护卫赵天福和妙远而来的数十位兵士俱都上前合力去抬那树,唯有那将官骑在马上看着。
众兵士嘴中大吼,一齐发力去抬那大树,个个挣得脸通红。眼看那棵大树被挪开了一些,却听得空中接连传来三声“咻咻咻”的响箭破空之声。
随即便听得“啊!”一声惨叫,那骑在马上看着众兵士抬树的将官身中三箭,一头栽下马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也无槽可吐,亲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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