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1/3)
听赵令杭如此说,虽是自己归心似箭,但此刻也只能依他所言,先把这官司了结了再说,于是赵天福便说,“既如此,叔祖,我想修书一封与家中人,以免她每悬望。”
“也好。”赵令杭随即吩咐堂上书吏拿纸笔来,看赵天福写下家书封了,令一位胥吏投书去西通御坊宅中。而后又说了会儿话,便让底下人收拾大宗正司内的一间房舍与赵天福,,教她在这里先行住下。
不一时,那人去而复返,说都收拾好了。赵天福便站起来谢了赵令杭,随那人退出大宗正司正堂,往那处房舍而去。到那住处一看,只见这是一座单独的小小院落,院中花木繁盛,极为清幽,那赵令杭还拨了两个丫头来供她使唤,伺候她衣食起居。她也知这会儿心中急也无用,便也定下心来在此处暂住了。
与此同时,大宗正司的那位送信的胥吏也将赵天福手书的那封信送进了西通御坊的宅子中。管家永安接了信,还欲请他稍坐奉茶,谁知他却告辞而去。永安见留不住他,便也不再挽留。将他送出宅后,便拿着信到二门边,叫里面的丫头春红去将信交与夫人,说这是大宗正司的公人拿来的爹写的信。
春红接了信,忙忙的往沈氏正房厅中去传话。
此刻沈氏正与李秀儿,兰香在一处吃茶说话。从大宗正司回来后,沈氏便对两人说,无须再担心自家孩儿有性命之虞,只管安心等待便是。晚一些时候,果真春红进来禀告说,“大宗正司的公人送了爹亲笔书写的信来。”
沈氏便□红将信递上来,自己展开来看,看毕,一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了,在信中,赵天福仍旧称呼她为娘亲,这让她甚感安慰。
“婆婆,官人来信中可是说她无事了?还有官人原本不是在提刑司内吗,怎会又是甚么大宗正司的公人来送信?”兰香到底要机敏些,见沈氏看完信便疑惑的发问。
沈氏将信重新折好,方回答兰香道,“孩儿来信中确实说她无事了,叫我每不必担心,只管安心等她便是。”却不回答兰香问得那宗正司的事。
兰香和李秀儿听沈氏这样说,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笑容。
沈氏见两人欢喜的模样,心中却是堵得慌,眼看很快赵天福的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作为大宋皇室的宗姬,作为一个女子,又何来的妻妾,这可怎与两人说……
想将这秘密现在就与两人说,沈氏又不忍心,心道,且让她每再多欢喜一时罢,摇摇头,便见她强颜欢笑,又和两人说起话来……
第二日早朝,崇政殿内,赵令杭在朝会上出列将和王之女赵天福事上奏与了宋高宗赵构听。
“甚么?十七哥独女犹在?”赵构一听几乎要从御座上站起来了,面上一派兴奋之色。也难怪得他高兴,靖康之难中,他的父皇,母妃,兄弟姊妹,亲眷全部被金兵掳往北地,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不是蒙难就是为俘虏,为奴为娼,下场极惨。
况这十七哥独女在幼时,他还亲手抱过她,如今听说她从北地逃回来,还活着委实让他极为欢喜。
“陛下,正是,天福宗姬犹在。昨日老臣已将她安置在大宗正司中。”赵令杭在下躬身面带喜色的回答。
赵构双手在御座扶手上重重一拍,喜道,“甚好!甚好!”
趁着赵构高兴,赵令杭又说,“陛下,臣还有一事相奏。”
“哦,甚事?汝尽管说来。”赵构面上犹有笑容,轻松说道。
赵令杭看了看朝堂上另一边站立的秦桧,而那秦桧倒是如平常一样毫无表情,方说,“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秦桧,秦相公之子秦熺,纵容家奴,勾结昏官,陷害天福宗姬,几欲使得她冤死狱中。”
赵构闻言,那面上的喜色瞬间就隐了下去,脸上隐隐有些不悦之色,转脸看向秦桧淡道,“秦枢密,此事你可知否?”
秦桧闻言忙出列,向着赵构躬身道,“启奏陛下,微臣昨日已知此事,据犬子说此事实在是误会,那家奴记错了人家,出了纰漏才会如此。今日一早,已在提刑司衙门撤诉,并情愿赔偿内中牵涉诸人。况臣已严厉斥责犬子,将那家奴逐出府去。还请陛下明鉴。”
在一旁的赵令杭一听不觉有些吃惊,本想今日在朝堂上参他一本,打压下这奸相的嚣张气焰,不曾想他却是早已知道,早已有了准备。
其实赵令杭哪里知道,昨日大宗正司胥吏持书去提刑司衙门将赵天福提走后。杨提点就慌了,忙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去报与大理寺签书判官丁缙。丁缙接了信连夜去秦府,将这事告知了秦熺。
这秦熺见竟然惹上了赵氏皇族,自己哪做得了主。马上又去见了其父秦桧。秦桧听了自是把秦熺大大申斥了一番,说他宠爱姬妾也不该由得底下人做这些得不偿失之事。让他即刻将那惹祸的蒋道生打发出临安城,越远越好。一面又让秦熺使人去将那诉状撤了,将那牢中关押的黄三放了,再多给些金银作为补偿,封住其嘴,再让杨提点等人警告他不得再生事端。
做好这些后,第二日上早朝秦桧自然轻松许多,心道那赵令杭定是要在皇帝陛下跟前参劾自己。不过此时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自是不惧。
果然,赵构听秦桧如此说便又恢复了平常神色道,“原来是一场误会。”
赵令杭见状只得悻悻然看了秦桧一眼,躬身下去不语。而秦桧眼底却是几不可现的出现了一丝得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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