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1/3)
三日后,临安乐平县主宅。
赵天福从台州回来,一进宅内,便晕倒在地,一病不起。中使董宣忙去请临安有名的郎中来为她瞧病。而吴国长公主的小女儿潘玉茹知她回来了,兴冲冲的来瞧她。一进门,外头守门的内侍便告诉她:“县主从台州一回来,便病倒了。中贵人去请了临安城最有名的李郎中来正替县主瞧病哩。”
“甚么?”潘玉茹一听自是又急又惊,话也懒得再对那内侍说一句,提起裙子一径往表姐的寝殿中跑去。跑到寝殿门首,只听得里面甚为安静。略喘了几口气,潘玉茹抚了抚胸口踮起脚尖轻轻的抬脚跨了进去。
门首的两位侍女见她进来便福了福,刚欲说话,却被潘玉茹抬手制止了。
慢慢走到离表姐床榻不远处,只见在床榻边站着中使董宣,沈氏,兰香,秀儿。另有一位须发皆白看似郎中的老者正在为躺在床榻上的表姐诊脉。因那床榻上的鲛绡帐是放下的,表姐只有一只手放在帐外,因此潘玉茹并不能瞧见表姐的病容。
走到沈氏等人跟前时,众人才发现潘玉茹来了。因郎中在诊脉,众人便只是向她颔首示意,并没有开口说话。潘玉茹看沈氏等人的神情,俱都是关切与焦虑之色。
那李郎中又诊了一刻钟脉,方站起来对众人说了句:“我瞧县主是着了甚重的风寒,又五内郁结,以致那风寒入了脏腑,且又来得又急又重,此番病势委实沉重。须得好生吃药将养。我这便替她写一张疏散的方子来,按这方子抓药来,吃几副药看有无好转再说。”
中使董宣听了便忙抬袖道:“有劳先生了。请先生随我至外面堂中去说话。”
那李郎中听了忙抬手回了礼,随董宣一起往前面堂中去写药方,拿诊金。
等董宣和那李郎中走了后,潘玉茹才走到赵天福床榻前,将帐子挑起往榻上一看。只见表姐紧闭着双眸,蹙着眉,脸颊潮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身子上盖的锦被。
“表姐,你这是怎的了?如何去了台州一趟回来便病得这样?”潘玉茹一手去抓住赵天福的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抬手抹泪。
在旁边儿的李秀儿见状便上前将鲛绡帐的两边帐幕用帐钩挂起,弯下腰来看着赵天福那昏迷中的模样,心痛得掉下泪来。
兰香扶着沈氏也到床榻前来看赵天福。沈氏也语带哭声道:“县主从小到大身子一向康健,从未得过恁重的病,此番去与秦国鲁国大长公主贺寿,为何回来便这副模样了。我听才将郎中说她这病很不好,我这心中委实害怕她……”
“这小冤家到底去台州做甚么了,为何一回来便病倒了,且又病得这般重。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兰香皱眉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中的赵天福摇了摇头,不解得说道。
顿了顿又安慰沈氏道:“娘,你且勿伤怀,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吃了郎中的药定会一日日好起来的。”
床榻边的李秀儿暗自垂泪,潘玉茹则呜呜咽咽的哭个不止。兰香心中虽同她每一样的伤心,但她年纪大些,也有主见些,将她两人哭的久了,便劝道:“你两人也别守着她只是哭,一则她在病中,听见你每哭她心中难受,这病好起来也慢些。再有,你两人哭久了,对自己个儿身子也不好。听我一句,都别哭了。”
李秀儿和潘玉茹听兰香如此说,也觉着她说得在理,便收了泪。站起来走到一旁。
沈氏便对兰香和李秀儿说:“且让她安静躺会儿,这殿中有服侍她的人,你每随我到我房中去说话。”又转回头对潘玉茹说:“玉茹,你表姐病着,你先回去罢,待她好了再来寻她玩耍可好?”
潘玉茹看沈氏一眼,再看了看赵天福,眼中有诸多不舍之色,但她也知在这里也帮不上甚么忙,便说:“那我便先回去,只是我心中牵挂她,明日我再来瞧她。”
沈氏点点头,潘玉茹便辞了众人转身出了殿门往外行去。待她走了,沈氏领着李秀儿和兰香到自己房里,各自坐下后,沈氏便说:“现如今孩儿病了,我怕那些服侍她的人有不周到之处,落后我白日便去照看她,你每两个晚间一人一夜去她跟前服侍她。都是自家人在她跟前,我心里觉着稳当些。”
兰香和李秀儿便说,她每早有此意,此番沈氏说了,正说到她每心里了。三人商议完毕,第二日起便按沈氏安排,三人尽心尽力照顾起赵天福来。
却说赵天福吃了那临安最有名的李郎中所开的药后,起初似是好一些,略微能睁眼说几句话。但三四日后,那病又反覆起来,且比起初更为沉重,常常在夜间发热,身子象火炭似的通红。
董中使见吃了那李郎中的药不见好,便又进宫去请了御医来替赵天福瞧病。御医瞧了又开了方子另抓了药来吃。这药吃下去七八天后仍无起色,倒是除了晚间发热,竟又败了胃,稀粥儿也吃得少了。
一月后,晚间又添了梦魇之症,常常昏睡中忽地惊醒过来,嘴中咕噜着不知念些甚话,只脸上都是惊怖伤痛之色。
潘玉茹每隔两三天便来瞧赵天福一回,到一月后见她不好,似是病势越发沉重也慌了。对娘亲说了自己要过来照顾表姐,吴国长公主知不允许的话,自己这掌上明珠又要闹起来,便嘱咐她去两三日便要回来。见自家女儿应了,方放她去。
这一晚,潘玉茹便让服侍表姐的李秀儿回去歇着,自己这做表妹的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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