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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四年四月,九贝子胤禟再次名动京城,一场奢华的婚礼,两个娇媚的新娘,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漫天的烟花映得黑夜犹如白昼。九贝子府连开五日流水筵席,京城达官贵人无不亲往,太子更是携旨道贺,一众贝勒、阿哥及其家眷齐聚胤禟府邸好不热闹。
然而,行过礼数之后,胤禟却抛下众人独独去了因身子不适退席的蕙兰处,一身喜服对着蕙兰疲累的容颜,心里升腾起无限怜惜,“何苦逞强?身子已经沉了,还不如歇在房里,凑这热闹好没意思。”
蕙兰看着胤禟俊容华服立在眼前,心里一阵绞痛,手不自觉地抚在胸口,迟迟才开口说道,“爷,为何?”
我一愣,只道她情有所衷又怀着身孕,不得接受眼前的这场婚礼,局促着喃喃说道,“蕙兰,我不知该从何解释,但是请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咱们经过这多事,我如何你最是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才不明白你自讨苦吃所为何来?”蕙兰缓缓起身,一双手伏在胤禟前襟,神色凄楚的说道,“雅惠权且不说,那是额娘身边的体己人,早就是许了给爷的。可是……那个……那个……佟氏,可是爷心里的人吗?”
听了蕙兰的话,我禁不住蹙了眉头,心里的人?这话从何说起啊?!双手环住蕙兰,我垂下头问道,“蕙兰,你这是……”
蕙兰眼中带了润色,轻颤着靠在胤禟怀中,轻声说道,“我曾在爷的书房中看到过一幅画,那画中人应该就是佟氏……那时,爷刚刚离开京城……”
心中恍然,原来她竟看过,当初不过是心血来潮画了自己的画像,却没想到惹出这样多的风波,亏如此也遇不到清尘有了这场机缘,想到这里我露出淡淡笑容将怀中人揽紧,柔声说道,“蕙兰,这事藏在心里多久了?累不累?”
蕙兰闻言身子一僵,心里又泛起无尽惶恐,自己忍不住问了出来,却不知想要什么答案,是与不是都不该是这样一句话,这……是怨怪吗?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胤禟的衣襟,人却不知该如何答话。
我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笑意又浓,轻声伏在她耳边说道,“那画中人可不是清尘,不过是七八分像而已,更谈不上是我的意中人,我与她知己情谊,与你才是夫妻情义。可不许胡思乱想了,我可不想有个愁眉苦脸的妻,更不想孩子一生出来就会蹙眉!”
“爷!”蕙兰轻捶胤禟胸襟,扑哧笑出声来,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哪有爷如此说自己孩子的。前头那么多宾客,爷还是先去陪陪才是。”
我笑着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调侃着说道,“眼下倒是个福晋模样,也不知刚刚是哪个凄凄楚楚的,惹人怜爱呢。”
“爷!”蕙兰娇嗔一声,紧紧贴在胤禟胸口,耳边传来平缓有力的心跳声,不知怎的竟让自己分外安心。
“蕙兰。”我知她已解了这求赐的心结,便平缓的说道,“我娶这两女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形势所需,你不要再想其他好好照顾自己,安稳生下孩子,这也许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爷说什么?!”蕙兰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向胤禟,“爷正值盛年,怎么……”话到此,忽的想起八爷来,人便冷静下来,“倒是我忘了,爷心里的人应该是八爷才对。”
“你呀!”我知她误会了,索性也不去解释,与其告诉她自己中毒,倒不如让她这样想还好受些,“记住我说的话,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蕙兰没有说话,只紧紧环住胤禟的腰身,久久没有离开,屋外丝竹悠扬,屋内安然静谧。
良久,我才放开蕙兰,回身向外走去,身后蕙兰轻声说道,“爷,阿蛮那里你多担待些,毕竟初辰去了不久,她……见不得这般热闹的。”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我明白,你安心歇息,这样的场面其实没几个人是真欢喜的。”说罢,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四月天果然是个好光景,此时月色清朗,风暖云清,我听着前厅人声嘈杂却没了进去的心情,转身来到阿蛮的院子外,隔着青白的院墙,听着里面偶然传出来的拨浪鼓之声,心中犹如堵了一截木桩子,郁结难当却又无处发泄,若我是阿蛮,这样的日子也会借词不出,独自思念爱女吧?!
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石凳,我稍作思量便坐了下来,月色下草地中有物件泛着暗光,我俯身捡了起来竟是一枚小巧的银制铃铛,再细看才想起来应是初辰手镯上的,不知何时落在此地,睹物思人禁不住一声轻唤,“初辰……”
“既然如此舍不得,为何要急着请旨赐婚?”身后有人冷冷问道。
我挑眉一笑,将铃铛握在手中,却没有回身,反而抬头看着中天之月说道,“四哥怎么不在里面喝酒,跑到这里做什么?”
“酒却是好酒,只是有些难咽。”四爷在胤禟身后停住脚步,微闭着双眼细细瞧着他粗黑的辫子,竟有些恍然起来,不觉伸手握起辫稍,声音也柔软几分,“胤禟,你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是月色诱惑了我,也许是前厅的喧嚣显出此刻的安逸,我竟没有将辫子抽出来,这一刻立在身后的人既不显突兀也不觉烦扰,只想默默维持这份平静,“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是郎氏吧?”四爷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话一出心里便是一紧,有几分恼恨升腾起来,“那毒是她所下吧。”
轻柔的转动着手中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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