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床架大一点(1/2)

桥址的事虽有待商榷，但建桥的事迫在眉睫。

商议的结果是，无论如何，大桥都将在年内开工。大事一经拍板，筹委会相继成立。

小村由上西和下西两个村民小组组成。

淡路是上西人，他父亲是队长，自然是筹委会的一员。不幸的是，秋收前，淡路的父亲淡尚忠，去世了。留下这件未竟之事。作为父亲的晚仔，淡路子承父业，承了队长，两个姐姐，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独自过的了，留下作为晚仔的淡路与父母作为一处过日子。

作为晚仔，淡路一向很少在家。学校一出来，淡路就当兵去了。淡路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当中，淡路虽然也有探亲假，可他为了他父亲淡尚忠的丧礼，才回家一次。那时节，淡路也将服满了三年的兵役。因了父亲这事，淡路放弃了转为志愿兵的机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入冬不久，热血青年就洒泪别营部，挥手别战友，从部队退了回来。

退伍归家的淡路，军装尚穿在身，就被现抓做了生产队的队长，大桥筹委会中的一员。

几经争论，数度磨合，酝酿已久的桥址，终于在淡路回来之前敲定。

——也就是人们热议的那一个。独岭山边的地方的。

这个选址，虽然荒芜不堪。可是河水一路东来，到了这里，挨着公路下边的石壁，拐了个弯，却放出了一大片滩涂。这片滩涂，沙洁石净。是造桥的不二之选。这片深厚广宽的滩涂，常引得淘金者的青睐。

淘金者也以能筛得一星半点的金屎为乐。新近就有三个老年的淘金者，在此安营扎寨。这三个老家伙，在经了洪水，才长出草芽的沙地上，光膀赤臂的，改河道，截水流；用大耙，使小斗。很多人以为，时常有人翻动过的河廊，没什么搞头。

孰料，这几个老鬼，在从河底翻出块块光洁发白的各尖大小不一的石头之后。居然，也隔三差五的，捡出几星黄豆大小的金屑来，实为众人所料之不及。

有了淘金者的光临，也使得平日里荒芜不堪的河滩，平添了几份生气。最起码，有人在那儿走动了。人们在羡慕之余，也生出一条建桥的好方法。

他们看上那些被淘金者翻出来的石头啦。

——建桥的石头，有着落了。

很多人，都这样想。

正因为这样，原本一直悬而不决的桥址，一下子的明朗起来了。

——就那儿了！

连那些有挑剔的人，也跟着拍大腿了。

大桥设计三个桥墩，两个桥拱，桥面二米半。

一般的车，过得就行。

——就本！

过怕了河，渡厌了水平的人，都如此说。

让淡路当队长，是件不得已的事。

因为，桥址所在的位置，在小村人们的印象里，那是个污秽之地，常闹鬼的处在。

有鬼，污秽！

这也是当初有人不赞成在这里作桥址的原因之一。

因为，在这个地方的村头路尾，村野遗老的口口相传中。

彼处，是撒沙鬼、竹篙鬼、火把鬼等等。诸鬼汇聚之所，实为不妙之极。

人走在路上，忽然的，会听到一阵阵的撒沙声，而你喊时，叫时，就是见不到人影，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撒沙鬼。

你正在撑着船，忽然的，觉得你的竹篱变了，不见了。只要你不怵，大喊一声，竹篱又会给你显出来。要是你遇上这种事，去问老人。老人们会告诉你，这是竹篱鬼在作怪。

每到阴雨天，夜静更深时，你会听到河道里，隐隐传来叫喊声，是什么声，你又听不清，分不明。你看时，会感到，河面上，有一队队的火光在移动。这就是传说中的火把鬼出来聚会了。

鬼不知有与不有，但说的人，可说得言之凿凿。听得多了，即使你不曾遇到过，每经过那传说中的地方时，你也会自然而然的感到有股冷风从你的颈脖之间，吹过。

再说，今年夏天，发河涝，把一个溺水者从上游冲来，搁在石墩上。

河水是在夜里上来的，天未光，就消退了。虽然就着公路，可那荒凉，待到人们发现那具尸体时，已是中午时分。白光光的日头，照在那个可怜人身上，一丝不挂，四肢展开，身子浮发。就连胆子大的人，也不忍多看一眼。有了众口相传的鬼诡魅魉之说，再经了那浮尸之事。

小村的村民们，虽对建桥之事，翘首以待，信誓旦旦。但他们对于一旦建桥，谁驻守这河滩之伴，公路之傍，以此来守护那些建桥的所需品之责时。人们无不推诿了事，谦虚得可以。

——好了，兵佬淡路回来了。

人们在闪闪缩缩中，找到了爽脆！对于，这一与自己有着切身利益的好事，大事。淡路揉揉耳朵，摸摸下巴，又抚抚额头，一口的应承了下来。正所谓是：当仁不让。

淡路就这样揽下了看守材料的美差。守材料的棚寮，搭在河对岸，公路边。因为，值钱的材料，才值得守。要钱的地方，多着哩。在外面见识多广的人，都这样说。

——公路为省级公路。这公路虽然是省道，但路况？

马马虎虎。

沙石路面，每年春上，尽职尽责的道班的道班人，都会用一种搅了黄泥的混合沙，把坑坑洼洼的路面，捡拾一下。铺了黄泥沙的公路，时不时会有道班的耙沙机，把路面整理整理。也正因为由于此，这条沙石公路，不至于，太过难走。

公路两旁，种了枝叶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