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富春山居图(1/2)
两件藏一亮相,便引起众人的浓厚兴趣,因为这两样东西看起来年代久远,而且与其他古玩风格迥异,甚至不像是中原出产。
“这两件藏是由吕梁商帮选送。以该帮乔老帮主的老辣眼力,也无法判明其年代,甚至连该叫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必是上古之物。”主持人孙德隆煽情地宣传道,“如有识货的可要趁早出手了,起价各十万两!”
这个起拍价与之前的几幅着名画家的画作相比并不算高,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看懂这两件藏的来历,自然也就无法预估价值。冷场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有人试探性地对黄金面具加价五千两,结果无人与他竞争,就这么草草成交了。而那件金冠,则干脆流拍,让吕梁商帮的人感到十分扫兴。
但雅间内的朱由检却是双眉禁皱,良久才缓缓地道:“存棋,你不是说为夫钓鱼执法么?这次可真是钓到大鱼了!”
朱存棋自是莫名其妙,朱由检却兴奋地为她解释道:“这两样东西可不是出自中原,它们都是辽金贵族墓葬中的陪葬。按照当时的习俗,死者要佩戴面具,女性还要头戴金冠。”
“死者戴面具?却是为何?”朱存棋好奇地问道。
“这就只能猜测了。”朱由检摇头晃脑地道,“可能是因为草原民族信奉萨满教,而萨满教巫师常戴面具;也可能是因为辽金之人笃信佛教,以面具模仿佛面;还可能是为了美化逝者。唉!辽金都被灭国灭族,虽偶有遗留字,后人却无法辨识,也许这些丧葬习俗会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谜呢!”
“万岁怎么会知道这些?”朱存棋奇道。
朱由检老脸一红,其实这都是他在前世看《探索发现》之类的节目时了解到的,现在当然无法出口,只得信口胡诌道:“为夫学贯古今…”
“好啦好啦!”朱存棋当然知道朱由检平素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什么学贯古今更是胡扯,又不好点破,只是面带嘲讽地问道,“万岁说钓到一条大鱼,又是怎么回事?”
“你想呀,辽金贵族墓葬可不在中原,而是在极北之地。”朱由检认真地分析道,“蒙古人和女真人与朝廷一直作对,普通百姓越境几乎等于找死,汉人盗墓贼会不远千里,跑到那里偷坟掘墓么?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随葬是被蒙古人或是女真人挖掘出来的。”
“哦…”朱存棋似有所悟,“万岁是说,蒙古人或是女真人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京师来…”
“对呀,榷场在万历年间就已经全部关闭了,这些东西过来只能有一种途径,那就是走私。”朱由检沉声道,“当年为夫流落蒙古草原,就曾遇到过汉人走私行商,那可真是浩浩荡荡啊!”
说到这里,李崇瑶那倔强而又深情的面庞突然在朱由检脑海中浮现。朱由检心头猛地一痛,一拳重重击在桌子上,不慎把茶碗击碎,手被扎得鲜血直流!
朱存棋惊呼一声,赶忙为朱由检包扎伤口。她也听蕊儿提起过这段往事,深知这是朱由检不能触碰的伤疤,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朝廷已有明令,严禁与蒙古人和女真人有任何形式的交易。看来有些人被利益驱使,不但铤而走险,甚至连民族大义都不顾了。”
“笼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中国历史上从来不缺少汉奸。”朱由检轻抚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冷笑道,“看来吕梁商帮肯定与建虏或是蒙古人有,这条线索一定要深挖!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马克思说得一点没错,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既然有人敢于以身试法,朕也绝不会怜悯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万岁息怒,龙体要紧!”朱存棋见朱由检情绪激动,赶紧小声劝道,“另外,马克思是何人?这段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朱由检赶紧住口,心想一激动差点又露了馅。此时,拍会终于进入最后的高朝阶段,首先是大收藏家董其昌的藏隆重登场。
朱由检定睛一看,激动得差点窒息了。原来这件藏,竟然是完整的《富春山居图》!
朱由检在前世也听说过这幅名作的坎坷命运。此画为元代画家黄公望所作,纵宽一尺,横长二丈有余,全图用墨淡雅,山水布置疏密得当,墨色浓淡干湿并用,是中国古代山水画的巅峰之作。
此画传到明末,辗转落入收藏家吴洪裕手中。吴洪裕对此画的喜爱已经达到了极为痴迷的程度,然而他在弥留之际,却做出了一个极其自私和无耻的决定:把此画焚毁,为自己殉葬!
眼看《富春山居图》已经被投入火盆,吴洪裕的侄子一把抢了出来,才使得这幅名画没有与吴洪裕一起消失。饶是如此,此画还是被烧得断为两截。后来这两截被重新装裱,短的称为《剩山图》,长的称为《无用师卷》。
后来《无用师卷》的真和赝同时落入乾隆皇帝之手,由于乾隆鉴赏水平有限,一直把赝当作真,真反而被冷落在一旁,成为中国书画史上的一大笑柄。
再后来中国发生解放战争,国民党败走台湾,把故宫珍藏的宝物打包运走,当然也包括这幅《无用师卷》。而《剩山图》却一直流落民间,直至五十年代被浙江博物馆收藏。到了二十一世纪,在国家领导人的亲自关怀下,这幅命运多舛的名画终于在台湾合璧展出,一时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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