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江口海战(1/2)
“轰!”
随着佛朗机炮的一声怒吼,重达数磅的铁弹喷出炮膛,在海面上划过一道较为平直的火红色弹道,顷刻之间即落入龟船前方不远的海水中,激起冲天水柱。
“嗨!没打中!”众水手不禁一阵叹息,急忙开始填装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次击发。
“喂喂,你们不校炮的么?”朱由检急道,“还有,炮身摆得这么平,基本上就是平射了,这才能打多远?”
郑森和他的手下却是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朱由检在说什么。费了半天劲,朱由检才算搞明白:原来别看他们当了好几年水师士卒,也参加过数次海战,却根本不懂校准火炮。
而且这个时代的舰载炮与守城用的火炮相比,又有很大的局限性。守城时火炮架在炮车上,炮车可以调整射击方向与角度,校准起来还比较容易;可舰载炮却是固定在船舷上的,根本无法移动。
要想命中敌船,就必须开到很近的距离平射;而且掌船的水手必须使船舷始终对准敌船,否则敌船稍有移动,脱离了火炮的射击范围,那就打不到了。这无疑要求船长、舵手、帆手和炮手必须配合十分默契,而且这还没考虑大海的风浪因素。
所以在海上进行炮战,比陆战不知难了多少倍,这也是朝天水师和倭寇均只使用鸟铳和冷兵器,却不使用火炮的原因之一。
而对面的龟船见福船开炮,也骤然加快划桨速度。此处正是大同江汇入广梁湾的入海口,海上风浪并不很大,正好适合龟船这样的桨船发挥。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若照此下去,很快福船就会进入对方鸟铳的射程之内。在较短的距离内,鸟铳的精准度当然比火炮要高得多,那时福船可就要吃大亏了。
幸好朱由检在船上,他这个孙元化的徒弟可不是白当的。他立即要过纸笔,又命人测量火炮的角度,计算射击诸元。心中有数后,便对郑森吼道:“你听我的命令控制船的进退,并随时将与敌船的距离报给我,务必不许让龟船贴近百步之内!炮手直接听我号令,严格按我说的药量填装,我让你们发再发!现在向左转向!”
“遵令!”郑森年龄虽然不大,对襙控海船却是经验丰富。他亲自掌舵,并命最得力的水手听着他的口令频繁地升帆降帆。海风虽然不大,这艘福船却在他的控制下,灵活地向左斜插,与冲在最前的龟船拉开了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朱由检见机不可失,大吼一声道:“右舷一号炮,放!”
这艘福船上只有六门佛朗机炮,左右船舷各三门。朱由检为了方便指挥,就按照从船头到船尾的顺序,给几门炮分别编号。一号炮的炮手闻令忙点燃火绳,几秒之后,炮声骤起,巨大的后坐力使得福船的船身都产生了不小的摇晃。
再看对面的龟船,可就不止是摇晃了。这枚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砸到了隆起的铁甲上面。那个烧红的铁疙瘩可不管下面是什么乌龟王八壳,带着巨大的动能将其直接击穿。龟船上登时传来一片惨叫之声,躲在铁甲下面的士卒,凡是被炮弹扫到点边的,无不骨断筋折,惨不堪言。
可惜这枚炮弹仍只是实心弹,而非朱由检希望的那种能爆炸的空心弹。否则只要一炮命中,“龟壳”下面的空间十分狭小,里面的人可就要全部报销了。
见一炮命中敌船,福船上的水手都欢呼起来。他们在过去的海战中也没少开过炮,命中率却是极低,打几十炮能命中一炮就很不错了。可在朱由检的指挥下,却第一炮就结结实实地命中,怎能不士气大振?
不过这艘龟船虽被击中,船速却不见降低,仍快速向福船接近。原来龟船的结构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作战人员,下层是划桨的水手,两层之间互不相通。因此上面吃了炮弹,下面的桨手却未受影响。
朱由检见状咬牙道:“好!看来这炮弹的滋味不错,他们还没尝够!郑森,继续向左急转,左舷三号炮预备~~~放!”
福船上的水手这下可省心了,反正他们只要听从朱由检的号令,按时点燃导火索就行了。几门佛朗机炮依次怒吼,终于再次击中了那艘不知死的龟船。
这一炮却打得十分刁钻,击中了龟船水线以下的部位。龟船虽然在木质船身上覆有铁皮,但那是为了降低火器的伤害,水线以下仍是裸木。这枚炮弹狠狠地砸上去,立即在船帮上穿出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大洞。海水立即汹涌地倒灌进去,这个位置正好是桨手所处的船舱,这七十人一下子就被冰冷的海水无情吞噬。
龟船的动力主要来自船桨,桨手一死,船体失去控制,立即在海面上打起转来。
不过福船上的水手还没来得及欢呼,其他船只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以另外一艘龟船为首,所有船只上的鸟铳都对准福船开火。福船当然也频频开炮还击,一时间海面上枪炮之声大作,黄白色的硝烟弥漫在江口上空。
这次吃亏的却是福船。与陆地上的佛朗机炮一样,这些火炮同样存在装填慢、射速慢的问题。而且数量实在太少,到最后炮管都打红了,水手们一个劲地往炮身上泼水降温,水一泼上去立即化为股股白烟。这种情况就不能再开炮了,否则就会有炸膛的危险。
而敌船经过一轮鸟铳齐射后,也至少需要二三分钟的装填时间。趁着这间隙,朱由检盘点己方损失,发现福船上的水手和李允浩的手下伤亡惨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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