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助宋军渡南唐(1/2)
宋廷不日起兵之事不知何故被泄露而出,举国上下老幼皆惧,惶恐不安。战战兢兢中,春节又至。我在南唐宫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年——宋历开宝七年。
前年和去年因为郑王不归,春节国宴作罢,家宴照旧,只是没有往年隆重。可今年,从嘉已提前颁旨,将国宴与家宴一齐免了,各宫各殿只好各自守在自己的居处过年。宫中各处就连红灯笼和夜明珠都少了很多,鞭炮更是只年中几天小鸣了数声,生怕一个不慎又激起了从嘉的念弟之情。
不仅过年如此,就连大小节日也照样免除了庆祝宴会,甚至连他的生日七夕也不例外,更别说中秋之日了。
七月时徐谐的去世,至使从嘉对郑王的思念比往日更甚,时常登高北望,黯然涕下,感叹其不归。终在中秋佳节来临之前,他抵不住煎熬又一次上表请求赵匡胤遣放郑王归国。赵匡胤仍旧不允,还派遣阁门使梁迥邀从嘉去东京参加柴燎祭祀之礼。此乃去不复返之行,君若不在,国之何存?此举如此明显,从嘉又岂会不知,便推说自己事务繁忙走不开,可遣使者相助行礼。梁迥不悦,默然而回。
九月,赵匡胤又派遣知制诰李穆为国信使,持诏来曰:“朕将以仲冬有事圜丘,思与卿同阅牺牲。”且谕以若再不应便即将出师,要从嘉还是尽早入宋为好,免得到时兵戎相见。如此直接的出言相逼,再不似去年的客气礼遇,更一反先前的委婉影射,看来赵匡胤是再也等不及了。自郑王被扣,到今日,已有近三年的时间,他的耐心只怕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吧。而这三年的时间里,也足以让他做好一切作战的准备了,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
可是,从嘉又怎么会甘心自愿受缚以国降之?
果不其然,从嘉依旧托病不从,且曰:“臣事大朝,冀全宗祀,不意如是,今有死而已。”
岂料,李穆前脚怒容归宋,后脚被任命监视荆南船支已三年之久的探子来报,宋廷数千战舰全数南下,无一滞缓。从嘉听后,一连叹了十数口气,但军情刻不容缓,他只得即时发布军令,要武昌及江西等长江北沿地区将领作好一切应战准备。
因时至十月,已入冬季,从嘉又命起居舍人潘慎修购置运送万匹棉帛和五百万钱前去边城,筑城聚粮,做好一切守备措施。而另一边,他又抱着仅余的一点侥幸心理准备贡礼,遣其八弟邓王李从镒带锦帛二十万匹和金银二十万斤入宋进贡,以期赵匡胤“良心”发现而放弃攻伐南唐。可是赵匡胤此番连续两次急诏,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又怎会仅凭这一点贡礼而放弃他准备已久的统一大计呢?
在古代,最不方便的便是讯息传达太慢,这其实也是最致命的。就在南唐全时警戒的盯着宋师水军的时候,令其所料未及的是,宋师步行军也已在山南东道节度使潘美的带领下,与水军同一时间展开了对南唐的进攻。
闰十月,宋师在樊若水的设计与监督下,利用船支在江面上快速搭建了一条长约一千多米的浮桥直奔池州。
樊若水,原乃南唐池州人士,因仕途不顺,心生不甘,早年预计宋廷必容不下南唐,便北上向赵匡胤自荐。赵匡胤重其才能,命他随军归唐建桥。
桥成,宋师步军飞渡浮桥,如履平地,直入池州。另一边,宋师水军在宣徽南院使曹彬的带领下也已抵达池州境内。而此时,南唐因多年未战,且重文轻武,又因池州过于倚仗长江天堑,士兵久疏于操练,再加上主力战将多为新将,防范和应敌意识都不强,竟误以为是宋军例行巡江,未加阻截。军至如山,南唐军士又已错失了最佳的防范时机,故节节败退,后池州守将戈彦弃城而逃。
宋师水陆两军合力一路遇捷,在铜陵又战获南唐战舰两百余艘,并大举向采石矶进发。而采石江面波涛汹涌,又一次的将宋军拦截在了长江对岸。可这也是南唐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只要越过,便可直逼金陵了,如此形势对唐宋两军而言都是一个极为严峻的考验。
十一月,因樊若水熟知江情,又经过多次渡舟测试,于是决定将池州所建浮桥移至采石江上。结果,只用时三日,桥又成,且尺寸无差,奇异不已。若等宋军全数渡之,则其势必不可挡焉,势如水火,半点不由人!从嘉便急命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郑彦华督水军万人,及都虞侯杜真领步军万人,共同前往抵御宋军。临行前,从嘉道:“两军水陆相济,勿必捷战凯旋。”然而,兵家之事不可料,采石矶之御终是失败了。从嘉闻讯惊怒交加,于是下令全金陵城戒严,去宋历开宝年号,称甲戌岁。
其实这次战败,虽令人心生惧意,但令南唐人及从嘉所惧的则另有他处,而这,也进一步印证了我长久以来的担忧。
其一。长江每年春夏水位暴涨,被当地人称之为“黄花水”,水发时,波浪滚滚,势如水龙。而此时,虽值枯水季节,采石江面往日也依旧波澜壮阔,风推浪起。可当樊若水立于岸边时,江水却异常的平静,不只不起风浪,水位还直退了数尺之多,颇为诡异。其时,宋军人声鼎沸,直呼“天助大宋也”。
其二。南唐水军从湖口顺流而下,欲夺回采石矶渡口,焚毁浮桥,截断宋军后路。可不料,本来风平浪静的江面,突然无故刮起一阵大北风来,南唐所放之火随风逆向反倒将自己的船只烧着,亦不能解救被潘美所截的陆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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