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费解的怪异男人(1/2)
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杯酒,又轻轻晃了晃,酒水里扭曲着倒映出我淡着粉妆的脸,轻轻嗅了嗅,终是仰头一饮而尽。香味醇厚,入口甜美,是我最爱的醴酒,只是今日这里面多了几朵小小的桂花和桂花特有的香甜气味。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从嘉,与他相视一笑,又各自淡然的瞥开了视线。
自前年的中秋宴我大醉之后,每次设宴从嘉便命人给我备置了这种醴酒,其实也就是我之前时常听说的糯米甜酒。不想从此就被我爱上了,私下里心情好与不好时,我也都喜欢来上一杯,甚至几杯,只是再也没醉过。时间一长,从嘉似乎也感染了这一习惯,来我这里后,也总喜欢与我对饮数杯方才罢休。想是今日他突发其想,又着人在里面加了些桂花粒来以此添些兴致,果然有心了。
见我杯中已空,旁边侍候的宫女紧接着帮我续上。我浅浅笑着点头致谢,宫女忙向我俯身小施一礼后退至一旁。我又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我也习惯有人服侍了?看来这种皇家贵族的至尊享受,呆久了是会让人堕落的。举起杯小酌一口,却在抿唇的时候差点被呛到,轻咳一声后,我呆愣的凝视起对面贵宾席上一个正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我的男人。
这个男人皮肤黝黑,长相雄伟,身材健硕,是宋使当中最为低调的一个,不苟言笑,举止谨慎。来使介绍中,也并没有对他多作提及,只是匆匆的一带而过,甚至连官职和姓名都未作介绍。若不是宋廷如今势威,只怕他还上不了席呢,所以隐在众宋使中,他也只是列居末座。而我虽在陪宴座席之中,也不过是个虚列,凑数而已,可所处位置却是正对这个男人的末座。中间虽隔着十数名南唐朝臣,但如此地势,仍是显眼的很。
遥遥相对,这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熟悉,就像是……天狼?
我举杯一扬,假装向他敬酒,逼迫着自己将视线移开,因为在座已有多人看向我和这个怪异的男人了。本以为他用那般嘲讽怨恨的眼神看我,定不会喝我这杯酒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也一扬手臂举杯干了,只是脸上冷到快要滴水成冰的表情让人不敢逼视。
垂目细细嚼着嘴里的一粒桂花,心思却不停飞转,只是隐隐觉得若这个男人是天狼所幻而成,那么他此行的目的绝不会是只为刚刚在桃树林羞辱我一番这么简单。那么他所幻之人是何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为何呢?还有,这一行,为何没见着他那个妖道师父弑神鹰魔呢?
为了不再引人注目,直到宴会结束,我都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最多也就是顺着大家举杯的时候少饮了几口醴酒,菜肴根本动也没动,甚至连食箸都未曾提起过,因为毫无食欲。当然,也不敢再多看那个怪异的男人一眼,暗暗用了感应,得到的答案也只是和猜测的稍有出入。似是天狼,又非天狼,更像是天狼的灵魂进了别人的躯体内,但又不敢确定。
夜深回到殿中,刚更衣歇下,就听门外有轻微的声响,似是有人在门外小声的说话,却又听不真切。
会是谁?这翩然殿,我都住了一年半多了,还不曾有人在这么晚来访过呢。皱眉感应,原来是从嘉正在我门外跟小离她们说话。我起身,穿上外衫向门口边走边故意问道:“什么人?”
“是朕。”从嘉略带歉意的声音利落的响起。
我拨开门栓打开门,缓缓行了个礼道:“不知皇上驾到,请恕臣妾接驾来迟。”我从小便习惯睡觉时将门反锁,这个习惯也从来没变过。只是到这个时代来了之后我才懂得,这门锁,也最多只能应付应付普通人而已,而那些个能隐身穿墙的“异类高人”则多了去了,门锁顶多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从嘉扶起我,温柔的笑道:“你没有错,是朕鲁莽了。看你殿中灯还亮着,以为你还没睡呢,便想着过来和你聊聊,没想到你已歇下了。”
我笑笑,侧身退至一旁,将从嘉请进房内。心中虽有不解,但他人既然已经来了,我总也不能拒之门外啊。再说了,这在现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还有严公公和小离、小韵在呢。可是当从嘉进来后,小离上前将门从外面轻轻带上时,我仍免不了一阵惊异,杵在当场,进退不得。
从嘉却从容的很,微笑着拿起我书案上摆放的一本书,向我问道:“想不到你还真喜欢看《周易》啊?”
我微微垂目,拘谨的答道:“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翻翻罢了。”这本《周易》是我托小离向严公公找来的,而严公公是从嘉的人,从嘉没理由不知的。只是这一年多来,无论我如何熟读细研,仍是没能找到那鹰魔所布阵法的阵眼或弱点所在。
从嘉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道:“窅娘,朕觉得你今日赴宴时与往日大有不同,究竟所谓何事?”
他看出来了?我心里不由有些紧张,不知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想了想,又不知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便低下头老实的答道:“臣妾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宋使中有个人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所以有些失措。臣妾举止失礼,请皇上责罚!”说着,我俯下身子请求他责罚。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在他面前已如此循规蹈矩了。
从嘉快步走向我,我的心一阵乱跳,慌张的仿佛要跳出胸口了。曾几何时,我又如此怕他这样靠近我了?这样深的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皇上与“臣妾”的身份,我要如何自处?
思绪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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