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另一种温柔折磨(1/3)
日已西落,华灯初上。
暮色蔼蔼中,南唐皇宫上空隐隐传出欢快的乐声,欢歌艳舞的皇后寝宫柔仪殿越发显的喧嚣热闹,悬挂在各个角落上空的夜明珠更是照的整个宫殿亮如白昼。
悦耳醉人的丝竹声中,一排排手提花灯的舞姬在座席中间的空地上来回舞动穿梭,轻盈曼妙的舞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各式艳丽的霓裳彩衣争奇斗妍,各种奢美的鬟髻发饰璀璨生辉,姿色各异的美女或坐或立,或倚或舞,被周围闪耀的珠光一照,越发显得光彩夺目,美仑美奂,让我恍惚如临梦境之中。
眼前的美人美景如梦如幻,亦真亦假,唯独坐在上座轻倚轻偎在一起的从嘉与狐媚姬两人让我伤痛尤深。刻意别开脸不去看,也能让我暂时的自欺欺人,假装欣赏面前的悠扬曲声和翩翩舞蹈,竟真的能让我心情舒畅了好多。难怪那些富贵人家的姬妾女眷都有一些能让人沉浸其中的爱好,或书画,或琴棋,或女红,或歌舞,或打扮……无论哪一种,都可以用来转移心绪消磨时间,打发无聊缓解寂寞。这样寻求解脱的方式,看起来虽有些逃避现实的意味,但比起许多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要好的多了。
这年头的女子,不可能自己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豪门大院里无数个女人守着一个男人的生活再寻常不过,就算是普通的衣食人家都不免三妻四妾美艳在怀,只除了实在没钱供养的贫寒百姓才被迫安分些,但凡稍有能力的人家,哪个不是心猿意马三心二意?这样一来,那些个身在其中的女人就自然心思各异了,心怀鬼胎想争上位的女人哪怕头破血流害人害己亦在所不惜,而一些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女人就只有自求多福自寻解脱了。身在其中已不能自拔,若再不得解脱,难不成真的要日日心计夜夜戒备?我想,大部分女人还是愿意守着本分安心度日的吧。
想着,我不禁偷眼打量起其他几位妃嫔来,只见皆是面带浅笑眼露欣喜自得其乐,虽也不时望向上座的位置,但都没有丝毫怨怼之意,反而其乐融融一团和气。相形之下,我则逊色很多,我根本就提不起勇气来面对上座的方向,就算偶尔对上,也是立泛心酸无法自持。若能如愿,我倒希望能尽快散场,因为这种欢声笑语的场面对我不是恩惠,而是另一种温柔的折磨啊。
从嘉的嫔妃本就不多,且大多被狐媚姬迫害或遣走,所留下的皆是些温驯听话不思争宠的人。说到宠,其实还真是冤枉了她们。从嘉虽多情,但终归是个痴情人,娥皇专房专宠十年多,现在又多了个善妒成性的狐媚姬,所谓的宠幸,最多也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寥寥而已。要不然,光在座的几位,就足以儿女成群了,又怎会只有娥皇生了两个儿子,而现在更只剩下仲寓一个独子了?
然而,人数虽不多,但却都是极品。陈列眼前的,个个都是绝代佳丽倾城倾国,且个个多才多艺善解人意。
坐在对面仅次于上座的是黄保仪。黄保仪始终是温婉可亲娇顺可人,见到我,她倒是极谦恭的颔首微笑,而我也只是微微的点头还礼。我知道,她眼中的我只是窅娘,而且是那个与皇后所交匪浅的窅娘,所以她态度谦恭谨慎;而我却也没有了当日与她的随意,因为我现在的样貌真的只是窅娘而已,若表现熟络了,反而不妥。
黄保仪的下手边紧挨着坐的是柳氏庆奴。庆奴端庄稳重,气质极好,女人味十足。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显出大家闺秀的尊贵风范。只是身材丰满珠圆玉润,虽具备唐朝女性之风韵,却多少有悖我的审美理念。
再下来坐着的是凤氏流珠,也就是今天带我去柔仪殿后面废弃楼阁的那名淡漠女子。她此刻虽然面带浅笑,但眼里却仍旧拒人千里,仿佛这盛大的宴会她虽有参与,却并无共鸣。这个我一直以为是狐媚姬宫女主管的女子,的确也有着比普通宫女高的地位,但因为狐媚姬的专制,却一直没有名份,只不尴不尬的留在了宫中,享受着嫔御的待遇而已。可无论怎么看,都没人能看出,她是只为了这份还算崇高的待遇才甘心留在宫中的。
其他早些略有名份的妃嫔大多已不在宫中了,只除了一直低眉顺眼的黄保仪,其余的都是些在其位而无其名的安分女子。下人们有的以姑娘相称,有的以主子相称,而嫔御宫人之间则直接以姓名或姐妹相称,倒也是和睦共处相怜相惜。
我目光轻移,并不久留,又转动着看向流珠的下座乔氏芙蓉。芙蓉,人如其名,双眸清澈毫无心机,见人就笑,一派天真,清纯若出水芙蓉,一笑起来两颊酒窝深陷,甜美又可爱。她坐在我正对面,所以这整个宴席上见到她最多笑脸的,自然是我。而每当感应到她的笑脸,我也不免心中宁静,烦忧立减。
坐在我这排最上面,只在上座之下的是张氏秋水。秋水袅娜妩媚,却也爽朗率真,一双大眼坦荡无藏,实属难得的透明,而且她好像特别喜爱插戴鲜花,乐此不疲。此时,她的头上正戴了一朵大大的红色百合,香气扑鼻,艳而不妖,别有风情。
其后是薛氏,单名一个九字,人称九姑娘。九姑娘善歌舞江南名曲《嵇康》,载歌载舞,颇具明星气场。歌声柔美,舞姿婀娜,令人回味无穷,之前那一曲便是她的独场。
再者就是王氏妙衣。妙衣柔媚动人,顾盼生情,其妖冶程度绝不输似周嘉敏。不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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