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格洛里亚·斯科特号三桅帆船(1)(1/4)
一个冬日的黄昏,我和我的朋友福尔摩斯相对坐在壁炉两侧,福尔摩斯说:
“华生,我这里有些资料,我认为你值得一读。这些资料和‘格洛里亚·斯科特’
号三桅帆船奇案有关。治安官老特雷弗就是因为读了这里的一封信而吓死的。”
福尔摩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颜色晦暗的小圆纸筒,解开带索,交给我一小半张石青色的纸。这是一封字迹潦草的短信,上面写着:
伦敦的野味供应量越来越多。我们相信,大总管海德逊已奉命接受所有捕蝇纸订单,以便保存你的那只野母鸡的生命。
读完这封莫名其妙的短信,我抬起头望见福尔摩斯正看着我的表情发笑。
“你看上去有点迷惑不解。”他说道。
“我看不出这封短信怎么会让人感到恐惧而死亡,照我看不过有点奇怪而已。”
“是啊。可那位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老人,看了这么一封短信竟然当下倒地而死,简直像手枪面对面射中他一样。”
“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说道,“你为什么说我值得读一下这些资料呢?”
“因为这是我承办的第一桩案子。”
我一直设法使我的朋友谈一谈最初是什么原因使他转向犯罪研究的,可是他一直没有交谈的兴致。这时他坐在扶手椅上,把资料在膝盖上摊开,然后点上烟斗抽了一会儿,并把资料翻了过来。
“你从未听我说起过维克多·特雷弗吗?”他问道,“他是我上大学两年中结识的唯一的一个朋友。我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华生你是知道的。我总喜欢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整天眉头紧锁,训练自己的思想方法,所以很少和同龄人交往。除了击剑和拳击,我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体育爱好,正好那时我学习的专业与别人的完全不同,因此也根本没有交往的必要。特雷弗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我们的相识源于一个偶然事件。那是一天早晨,在我去小教堂时,他的牛头犬紧紧咬住我的后脚跟。
“这样建立的友谊很平淡,但很真挚。因为脚受了伤,我在床上躺了十天,特雷弗经常来看我。起初我们只是简单地聊几句,可后来他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到那个学期结束之前,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是一个热情奔放、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的人,在很多方面和我截然不同。但我们也有一些共同点,当我发现他和我一样形单影只时,我们便成了哥们儿。后来,他邀请我去他父亲那里——诺福克的敦尼索普村。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在那里度了一个月的长假。
“老特雷弗是个治安官,同时又是个大地主,声名显赫。敦尼索普村是兰葛茂北部的一个小村落,就在布罗德市郊外。特雷弗的宅邸是一所面积很大的老式的栎木梁的砖瓦房,门前有一条甬道,两旁是茂盛的菩提树。附近有许多沼泽,那是个天然的狩猎野鸭的好场所,更是一个享受垂钓的好地方。宅院中有一个小而别致的藏书室,我听说那是随房子从原主手中一并购买下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不错的厨子侍候我们的一日三餐。因此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一个月的假期,倘若仍不能够满足的话,那么我就是一个过分挑剔的人了。
“老特雷弗的妻子早就去世了,我的朋友维克多·特雷弗是他的独生子。
“听说他原来还有一个女儿的,但在去伯明翰途中患白喉死了。我觉得特雷弗是位非常有意思的老人。他身强力壮。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脑子却很聪明。他书读得不多,却去过不少地方见过很多世面,并且所见所闻都能牢记。
“他体格结实,身材粗壮,一头灰白蓬乱的头发,一张紫铜色饱经风霜的面孔,一双蓝色的眼睛,目光锐利得近乎凶狠,这就是他整个的外形。可他却是以善良、乐善好施着称,盛传他在法院理案时也是宽大为怀。
“我到他家不久,有一天傍晚,饭后我们坐在一起喝葡萄酒,小特雷弗忽然谈到我的那些观察和推理。那时我已经把它们归纳成一个系统了,只不过还未意识到它对我一生将起什么样的作用。这位老人显然认为他儿子言过其实,把我的一点雕虫小技过分夸大了。
“‘福尔摩斯先生,那就来吧,’他情绪高昂地笑道,‘我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看你能不能从我身上推断出什么来。’”
“‘恐怕我推断不出多少来,’我回答道。‘我只能猜测出,在过去一年中,你一直在害怕有人会对你进行人身攻击。
“老人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嘴角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两眼盯着我。
“‘呵呵,你说对极了,’他说道。接着,他转向儿子说,‘维克多,你知道的,我们赶走了跑到沼泽地上偷猎的那伙人,他们发誓要报复我们,结果爱德华·霍利先生果真受到了袭击。从那以后,我一直小心提防着他们,可你怎么知道这事呢?’
“‘你有一根非常漂亮的手杖,’我回答道。‘我从你手杖上刻的字看出,你买下它不过一年时间。可你下了不少工夫,在手杖上钻了眼灌上铅,做成一个有力的武器。照我看,假如你不害怕有什么危险的话就不会采取这种防范措施了。’”
“‘还有别的吗?’他微笑着问道。
“‘您在年轻时还经常参加拳击运动。’”
“‘你又说对了。你怎么知道的呢?是不是我的鼻子有点被打歪了?’
“‘不是,’我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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