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广告引来不速之客(2/3)

我走进客厅，他说：“案情现在越来越清晰了。我刚刚受到从美国发回来的电报，证明我对这个案子的推断是正确无误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急切地问。

“我的小提琴应该到换弦的时候了，”福尔摩斯说，“把你的手枪放在衣袋里，那家伙进来后，你就用平常的语气和他交谈，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不要紧盯着他，免得惊动他。”

“现在已经到8点了。”我看了看表说。

“是啊！可能再过几分钟他就来了，你把房门稍微打开一点，留一条门缝就行了，还要请你再把钥匙插在门锁里面，谢谢！这里有一本我昨天刚从书摊上买回来的奇特的旧书，书名叫《论各民族的法律》，拉丁文版本的，出版于1642年比利时的列日。这本棕色封皮的书出版时，查理一世的脑袋还好好地长在脖颈上呢。”“作者是谁？”

“菲利普·德克罗伊，不知何许人物。书的扉页上写着‘古列米·怀特藏书’，墨迹早已褪了色。不知道威廉·怀特是谁，我想应该是十七世纪某位实证主义法律家，就连他的笔迹都带有某种法律人士特有的风格。我想我们等的人应该到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门外铃声大作。福尔摩斯轻轻地站了起来，把他的椅子向门口移了移。我们听到女仆走过门廊，然后传来她打开门闩的咔嚓声。“请问，华生医生在这里住吗？”那个人问道。没有听到女仆的回答，只听到关门声和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声慢而拖拉，福尔摩斯侧耳倾听，显得非常吃惊。脚步声沿着过道缓缓而来，接着就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我大声说。

应声而来的不是我们预料的那个凶狠的男子，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蹒跚着走进房来，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花了眼，打过招呼之后，她用昏暗的小眼睛盯着我们，紧张颤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着什么。我看一眼福尔摩斯，他的脸色变得十分不悦，但我所能能做的就是保持镇静。

那老太太拿出一张晚报，指着我们登的那则广告说：“我是冲这个来的，好心的先生们，”说着，她又行了个礼：“上面说在布里克斯顿路捡到一个结婚金戒指，那是我女儿萨莉的，她去年就是在这个时候结的婚。她丈夫在一艘英国轮船上当乘务员，要是他回来发现戒指没了，我真不敢想象他会发什么样的脾气，他这个人平时就急性子，喝了酒后脾气就更大了。对不起，昨天晚上她去看马戏，手上戴着——”

“这是她的戒指吗？”我问道。

“谢天谢地！”老太太叫了起来，“萨莉今晚可要高兴死了。这正是她丢的那枚婚戒。”

“您在哪里住呢？”我边问边拿起一支铅笔。

“亨兹迪奇区，邓肯街十三号。离这儿老远呢。”

“从亨兹迪奇区去任何马戏团都不会走布里克斯顿路啊。”福尔摩斯突然问道。“噢，你刚才是问我的住址，我女儿萨莉住在贝克汉姆区，梅菲尔德公寓三号。”老太太转过脸去，用一双红红的小眼睛目光锐利地瞅了福尔摩斯一眼回答道。“那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姓索耶，萨莉姓丹尼斯。她的丈夫叫汤姆·丹尼斯，出海时他可是个肯干正派的小伙子，也是公司最信赖的船员，可到了岸上，他又嫖女人，又喝酒的……”“这是您要找的戒指，索耶太太。”福尔摩斯朝我打个手势，于是我打断她的话说，“这显然是您女儿的戒指，我很高兴能物归原主了。”

这位干瘪老太太嘟嘟嚷嚷地说了许多祝福和感激的话，把戒指包好放进口袋，然后拖拖拉拉地走下楼去。老太婆刚走，福尔摩斯就跳起身来，冲进自己的房间。几秒钟后，他穿了一件大衣，系好围巾出来了。“我要跟踪她，”福尔摩斯急匆匆地说，“她一定是个同伙，可以带我到凶手那里去，等我回来。”客人出去后，大门刚砰的一声关好，福尔摩斯就下了楼。我从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那个老太太蹒跚地在马路那边走着，福尔摩斯紧跟随在其后。“如果福尔摩斯的全部推测是对的话，”我心想，“他现在就要直捣虎穴了。”他根本没必要让我等他，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听到他这次冒险之举的结果，是绝对无法入睡的。福尔摩斯出去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我拿不准他要出去多久，只好发呆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斗，信手翻着一本亨利·米尔热的《波西米亚传》。10点时，女佣人回去睡觉了，11点时，房东太太也回房睡觉去了。快到12点时，我才听到福尔摩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刚一进屋，我就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这次失算了。喜悦和懊丧像是在他内心交织在一起，最后，喜悦战胜了懊丧，突然，他高兴地大笑起来。

“我绝不能让苏格兰场的人知道此事。”他高声地说道，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常嘲笑他们，他们如果知道，绝对也会嘲笑一下我的。不过我还是可以放声大笑，因为我知道将来我总会与他们扯平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忙问。

“噢，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失败的情节。那老太太没走多远就开始一拐一瘸地走路，显得脚很痛的样子。不一会儿，她停下来，叫住了一辆四轮马车。我想方设法要靠近她，希望能听清楚她跟车夫说要去的目的地，其实，我根本就不必那么着急，因为她的声音大得足以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