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空屋惨案(2)(2/3)
像,我们的祖父母辈喜欢把自己的这种轮廓像装上框子,挂在墙上。投射在窗帘上的这幅景象是福尔摩斯的完美复制品。我一时觉得太惊奇了,不由伸出手,想摸一摸他本人是不是还在我身旁。他不出声地笑了,乐得全身都在颤动。“怎么样?”他问道。
“我的天哪!”我嚷起来,“简直像极了!”
“我相信,我变化多样的手法还没有因岁月流逝而枯竭,也没有因为滥用而显得陈腐,”他说道。从他的话里,我听出这位艺术家对自己的创作感到洋洋得意,“的确有几分像我,对不对?”
“我愿意发誓说,那就是你本人。”
“实地动手去做的功劳该归于格勒诺布尔(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城市)的奥斯卡·穆君埃先生,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模子。那是个蜡像,其他的则是我今天下午到贝克街时自己布置的。”
“但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因为,亲爱的华生,我有很强烈的理由希望某些人认为我在那房间里,而我实际上却在别处。”
“你认为有人在监视你的房间?”
“我‘确知’有人在监视。”
“是谁?”
“我的旧敌,华生。是那个他们的首领葬身在莱辛巴赫瀑布那个集团的人。
你必须知道,只有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们相信我迟早会回到我原来的住处。他们没有中断监视过,而今天早晨他们看到我抵达了。”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向窗外浏览时认出了盯梢的人,这人叫派克尔,对我不足威胁,他是个以杀人抢劫维生的人,擅长演奏口弦琴。我并不在乎他,但我在乎他背后那个更残酷的人,那个莫里亚蒂的心腹,就是他由岩壁上扔石头下来,伦敦目前最奸诈、最危险的人物。今晚追捕我的正是他,华生,但他还不知道我也在追捕他。”
我朋友的计划逐渐显露出来了:从这个简便的隐蔽所,盯梢者被盯梢,跟踪者正在被跟踪。那边窗户上的瘦削人影是个诱饵,我们是猎人。我们默默地站在黑暗之中,注视着从我们面前来去匆匆的人影。福尔摩斯沉默不语,一动不动。但我看得出,他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的行人。这是一个寒冷而热闹的夜晚,风呼呼地刮过长街。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多穿着外套,裹着围巾。有那么一两次,我似乎看到刚才见到的同一个人影,我还特别注意有两个人表面上看来像是要在街那边离房子不远的一个门道里避风。我想提醒我的伙伴去注意这两个人,但他只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又继续注视着大街。他有时烦躁不安地跺跺脚,有时用手指不停地敲着墙壁。显而易见,他开始不安起来了,他的计划执行得不像原来希望的那样顺利。最后,快到午夜时分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不安,在屋里踱来踱去。我正想向他说几句话,但当我抬眼望着那扇亮灯的窗户时,像刚才那样我又大吃一惊。我抓住福尔摩斯的胳膊往对面一指。
“影子动过了!”我大声说。
现在看到的已不是侧影,分明是背影了。
三年过去了,他粗暴的性子丝毫没有改,对智力不及他的人还是那样急躁。
“当然动过了。”他说,“华生,你当我是个可笑的笨蛋不成,指望一动不动竖着个一眼就叫人看穿的假人让全欧洲最狡猾的人上当?咱们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赫德森太太已八次改变蜡像位置,每一刻钟动一次。她是从正面移动它的,这样她的影子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啊!”他吸了一口气,激动地一声尖叫。
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他头往前探,目光专注,因而整个人的举动显得很僵硬。
外面街上已冷冷落落不见人影。那两个人很可能还蜷缩在那边门道里,但再也看不到他们露面了。四周漆黑一片,万籁无声。只有我们对面黄色的窗帘,明晃晃的,中央映出个黑色的人影。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中我又听到只有压抑着极度激动时才发出的细微“咝咝”声。片刻后,他把我拉回房间一个最暗的角落里。我感到他的手指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别做声。他的手指在哆嗦。就我所知,我的朋友从来没有激动到这个地步。然而窗外的长街还是那样凄清,悄无声息。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他敏锐的感官早已捕捉到的情况了。我听到一个悉悉率率的声音,蹑手蹑脚的,不是从贝克街而是从我们正藏身其中的空房子的后面传来。一扇门开了,然后又关上。不一会儿就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刻意不出动静但在空房子里又回荡得格外刺耳的脚步声。福尔摩斯向后紧靠墙壁蹲下,我也一样,而且紧握左轮手枪。透过昏暗,我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轮廓——比黑暗中开着门还要黑的一个影子。他站了一会儿,然后蹑手蹑脚地,猫着腰,心怀歹意地进入房间。这个险恶的家伙离我们不到三米远,我正准备奋起迎敌,然后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他紧贴着我们走了过去,偷偷摸摸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把窗子往上推了十多公分,然后蹲到刚打开的窗子开口的高度。大街上的灯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子的遮拦,径直照射在他的脸上。他似乎抑制不住兴奋,两只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面部也激动得痉挛了。
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瘦高的鼻梁,又高又秃的额头,一大把灰白胡子。
头上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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