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斗(上)(1/3)
“没搞错吧?!小孩子已经够麻烦,原本我这就挤得要命,勉强还能盛下几只小茶杯,现在要把一个大活人硬塞进来,我的茶杯往哪放?总不能一直端在手里……”
“别担心,这位保姆兼理家政,介绍人保证她做事轻手轻脚,体积很小,几乎不占地方……我说,”杰罗姆暂停脚步,古怪地盯着怀特。“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怎么借你点地方就这么难?没有佣人,平常你自己打扫整座塔楼吗?那些锁住的房间里装的什么?还有你桌上的图表和观测日志,我好像听说过那种文字……”
怀特先生明显被捉住软肋,在对方不厌其烦的追问中脸色数变,打岔道:“保姆很贵吗?要不请个家庭教师?就是无须住宿那种。”
“还好啦,又不用你出钱。别瞎担心,小女孩呆不了几天,这家伙足够早熟,家教大可不必。”见目的达到,森特先生也就不再多说,率先步下楼梯,走到天文塔入口处的橡木门边。
敲门声有规律地断续着,隔上十来秒,来人便轻敲几下,既不会显得过分急促,又刚好引起主人的注意。杰罗姆挪到一边,怀特老大不情愿提起门闩,一把拉开木门,差点让门扇撞在杰罗姆脸上。
“抱歉打扰您,先生,我是被介绍来应征的保姆……”
杰罗姆虽然瞧不见模样,也听到对方怯生生的嗓音,保姆应该相当年轻,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考虑怀特先生所从事的**行当,他还特意叮嘱要派个从业时间长,行事稳妥的人来,以免发生什么不愉快,这把柔弱声线立刻令他产生出不好的预感。
“……嘿嘿,没错没错,就是这啦!外面多冷啊,近来喝杯茶再说话也不迟!”一见着真人,怀特的脸色大为缓和,连声“请进”,把对方迎进门来。
屋主的口气加深了他的担忧,杰罗姆把门一推,打量着保姆的样貌:整个人小巧玲珑,果然占不了多少地方,脚步轻盈,纤细双手带有操持家务的痕迹;两只羚羊似的眼睛分得挺开,轮廓柔和,容易产生好感;解开贝壳状头巾,只见淡黄卷发和雪白肤色配合良好,虽然皮肤略显粗糙,水分却很充足。
发现门后的森特先生,对方明显缺乏准备,右手不由自主捂着胸口,浮现出类似小兔子受惊时的表情。森特先生估计,要么自个苍白冷峻的外表有碍观瞻,要么她一定是位经常晕倒的淑女。向对方稍微欠身,全出于反射的、年轻女孩还了个屈膝礼。目光低垂,睫毛微颤,从这种姿态也猜得出,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
等女孩抱着茶杯安顿下来,借口去叫盖瑞小姐,杰罗姆把眼光闪烁的怀特拉到一边。“中介机构果然靠不住。我看,让两个小女孩站在一块,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
“是么?我觉得这样挺好。”怀特若无其事地说,“从小照顾弟妹的保姆,工作年限的纪录会适当延长。年轻乖巧挺不错,正好帮我做些擦拭精密仪器的工作。对着那小怪物,个性太强只怕会很快请辞,不如找个受气包,刚好性格互补。”
不知为什么,怀特先生突然显得头脑清晰又通情达理,杰罗姆只好点头赞成。“有道理。我会‘不时’来瞧瞧,看姑娘们处得怎么样,顺道给她们买点小玩意儿……总之咱们得‘常常’见面,免得日久生疏,发生什么乱子还一无所觉。”
怀特淡淡地说:“对一个老头子你还真是挺照顾的。”
“别这么说,会让我不好意思,呵呵。”
笑声又干又硬,森特先生怎么看也没不好意思的样儿,怀特只好附和着咧咧嘴。两位绅士再废话几句,杰罗姆就告辞离开,办自己的要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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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马车一侧车轮的轮毂好像不够圆整,不仅车厢歪向一外颠簸。将近一周时间,杰罗姆每天要在商盟和贵金属办事处之间往返两、三趟,传递的消息也巨细无遗:密探和商盟的阵亡人数比接近了三比一,商盟又得到“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支持,北部省份的“无名富豪”寄给凯恩先生不少邀请函和旅游卡片,凯恩老当益壮、早餐吃了两块小茴香煎牛扒……云云。贵金属也开始透过他,向商盟传达“友善”的姿态——数笔早已冻结的款项再次回复流通,商盟下属的商业组织重新获得信用贷款……
虽不清楚具体情形,森特先生也能嗅出空气里的怪味儿。势不两立的一对冤家,在大战将至的紧要关头竟然开始套近乎。若非暴风雨前平静的假象,那么作乱者和当权者的实力对比,可能已出现暧昧的变化。毕竟,两伙人在生意头脑上难分优劣,又同样缺乏道德操守,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化敌为友也不算特大新闻。
尝到中间人甜头的森特先生才不介意哪边更加虚伪,他现在正不耐烦地抓着扶手,心里盘算着、该买一辆配备优质减震簧板的私人马车。有便捷载具听候差遣,以后出行会方便许多。
想着想着,车子发出“咣当”巨响,马匹嘶鸣和轮辐破裂声传来,车厢随之猛烈倾斜。一不留神,乘客的脑袋撞在箱壁上,禁不住两眼发黑头痛欲裂,等他从侧倾的车体中爬出来,才发现这破玩意儿基本已经散架。车夫见他还在喘气,只忙着解开半跪地上的马匹,连句抱歉的话都懒得出口。
杰罗姆看看周围,事故发生在接近商店街的拐角处,行人十分稀少,回头能瞧见墙面刷了石灰、外表阴森的市区殓房。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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