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自述树林(1/2)
余空吟曾以为，自己在树林里的经历是一场噩梦。在那噩梦中她不断循环着死亡与新生。但这并不代表死亡是痛苦，新生是快乐，因为两者之间随时可能对调。她在新生的时候，也许刚睁开眼就被丧尸咬断头；而死亡，又或许是身体一点点被吞噬前唯一的解脱。
随着行进的路途越来越远，同伴越来越多，余空吟对树林的记忆渐渐此消彼长，很多关于丧尸的片段变得模糊起来，因为丧尸的目的很单纯——它们只想着吃。每次都是贪婪地获取她的身体，吞噬，然后进化。
可是关于人类的，却一直很清晰。
她记得进入树林的人，有好多好多，多到她懒得数。
这些人被彻下达不同的命令。有的负责狩猎她的手臂，积攒到三条就可以离开树林；有的负责眼睛，挖到十颗；负责脚的，要三只……以此类推。
每一波人都得到巧妙的不可完成任务。因为人没有第三条手臂。然后，他们可能会踌躇，觉得不人道，甚至为了不受彻的摆布和余空吟合作，可在逃出树林前，他们就会发现丧尸的数量多到他们死得不能再死。
丧尸只攻击余空吟，所以这些人会从帮助她的立场，到把她当成诱饵。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对待陌生人的初衷只能是利用或者被利用。
所以余空吟会死。无论是被丧尸攻击致死还是被他们当盾牌到死，不过都是个死。
然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彻会告诉那些人类，余空吟会复活，然后向他们复仇。
彻会用精神力通知余空吟，杀光他们。
第一次时余空吟还在挣扎。她不想遂了彻的心意，不想主动杀害同类。她甚至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叛逆情绪，打算通过透支生命力来帮人逃出树林。
结果是彻杀掉五个人，留下一人，并让那人通知第二伙人，说树林里的余空吟是人型丧尸，夺取她的眼睛，一共要十颗。
毫无疑问，第二伙的二十名人类都是猎杀者，余空吟要面临丧尸和人类的双重威胁。可是丧尸除不尽，人类智慧太高又说不通，对付她的手段更是残忍变态，让她想到被割喉取血的鸡和被剖开脑子的猴子。她只能选择杀掉人类——他们残忍，她就更残忍。他们求饶，她……选择不予理会。
第三伙是毫不知情的十男八女，事情看上去仿佛回到了原点。彻很愉快地对余空吟说，她可以选择像第一次一样，帮助人类逃跑。
帮助人类？或许可以再试试，万一可以合作呢？结果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答案是失败。因为没人会选择相信一名不死的陌生人。
第四伙是五男一女。
或许她该隐瞒不死的能力，再试试看……？
毫无悬念的失败，因为余空吟无法在丧尸群中做到全身而退，必定会感染，不可能不死。
然后是第五伙，第六伙，第七伙……
后来呢？
她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事情的经过她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很疯狂的一些片段。
而最后走出树林的人类，是她自己——这就够了。
直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余空吟已经忘记了噩梦。相反，她可以将噩梦带给别人。
可是为什么呢？
那么多杀死她的人，都从她的恐惧和悲哀中得到了快感。可是现在她挥出的每一刀，听到的每一声惨叫，都只让她感到恶心。
粘稠的血液，新鲜的血腥味，流出来的内脏和人类死亡之前定格的每一个表情，都让她异常烦躁。
复仇的过程一点都不快乐，余空吟想。此时的她正抬起环刀，刀刃前方是和两只爬行体l2缠斗中的士兵。这两名士兵都被l2的舌头划伤了。余空吟作为敌人，没兴趣帮他们。只是很平静地从两人间路过，顺便砍掉冲她过来的一只爬行者。她轻松以对的同时，那两名士兵也大叫着射死了另一只l2。他们看看对方的伤痕，表情绝望。其中一人突然大叫一声，红着眼睛开枪打死了队友，然后迅速饮弹自尽！
这两名士兵之间没有交谈也没有安慰，只是用最快的速度面对死亡，如此专业的素养让余空吟心中惊叹。毕竟首都沦陷没多久，能做到这样，说明两名士兵也和丧尸战斗过。
余空吟想了想还是折返回来，她一路上没拿到晶核，也没机会给同伴们提升实力，现在好不容易遇到l2了，总该拿到晶核了吧？
余空吟戳开l2的脑子，在它们红褐色的血液和其他器官里仔细翻找，什么都没发现。
怪了，难道她真这么歹运？
更让余空吟纠结的是，她之前在l4的脑子里也没看到晶核。她都怀疑自己是能力退化，看不到晶核了，可她提溜郑拓过去看，也是看不到。
余空吟决定不再纠结。她要尽快结束这场不愉快的战斗，然后找到夏衎离开这里。
甩掉刀尖的血，余空吟又戳死一只l2。这些怪物似乎越来越集中了，而且正往同一个方向赶。
余空吟迅速追上去，一直到一楼。她看见楼道里零星的士兵尸体，尸体的不远处就是一只l2，可l2似乎对到口边的食物不感兴趣，只是机械地挪动步伐，走得很快。余空吟发现它的脚有些跛，还沿途拖沓出暗红的血迹。血迹很快就不见了，可见它已经愈合了伤口。余空吟杀丧尸从不留活口，所以弄伤l2的肯定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余空吟的思考只进行了一半，因为她发现l2前方有更多的丧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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